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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雷必达(第1页)

“因为不清楚你是否喜欢苦的,就擅自多添了点糖。不过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杯是苦的,而且还没动过。”眼镜摇着自己手里的咖啡说。

苏牧摆摆手表示不挑。

暖暖的气流涌入鼻腔,除此之外寒气依旧。苏牧一面盯着黑水公园里偌大的中心湖,一面将掌心的纸杯缓缓抬高,随着自己的视线被不断压缩,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种天狗吃月的既视感。冰湖上附着一层薄薄的白雪,而定睛望去,湖泊底部却渗出难以置信的黑。

“池底铺设的黑石或许是湖水怪异色泽的原因。”

眼镜舒展身体粗略解释,随后俯下身,将双肘压在膝头,脑袋低垂着,于此俯瞰杯中咖啡的方寸之地。

“你就这样在长椅上躺了一夜?没冻死真是万幸。”

苏牧挠搔着指关节处痒的硬疮,饶有兴致地观摩起东方逐步泛起的突兀色块。相比于眼镜的问询,他更在意的是奇美瑰丽的刹那之景。不过,咖啡杯中升腾的热气却将他牵回到比那日出更为遥远的现实中来。他端着杯子,捧着所剩无几的缭绕气流觅着来时的路线摸索至公园的门口。

冷峻的街道两岸仍铺着干净的雪,空无一人的世界甚是冷清。东方的天际被毛笔涂满绯红,可怕的纯粹色泽简直要将血滴在昨夜业已污染了的雪地里。时间仿佛有了刻度,苏牧数着秒针跳动的频率,终于现了那座倒吊着恐怖鬼的、底部弯曲变形的路灯。

光束刺破赤色天幕,挂在路灯脑袋上的茧子剧烈地晃动起来,灰烬从细小的缝隙中洒了出来,散落一地。须臾间,薄薄的蝉衣飘然滑落,只是里面的肉体早已消亡。

他们的死亡并未如苏牧所期盼的那样有多悲壮。无声无息地死去倒还算优雅,惟有粗鄙低劣的扭动让人格外作呕。现场陡然弥漫起一阵朦胧的白气,掩住太阳,仿佛秋晨林间挥之不去的冥冥雾霭。直到眼镜神不知鬼不觉地闪现在他的身后,说道:“真是悲哀的死法呢。”

良久,雾气散去,苏牧手心里的咖啡仍飘荡着似有似无的白烟。略作思考后,他将所剩的温热液体连同纸杯一并丢进了垃圾桶。

眼镜很难想象枫会把苏牧塞进出租车里,然后不假思索的说一个毫不相干的地名。如果这个人不是苏牧,或许会因此勃然大怒,他心想。

“其实,赤鸦根本不需要什么保密工作,我们干的工作人尽皆知——所以我想,枫她,之所以昨天表现得这么心不在焉,主要还是在担心陈清水的伤势。别看她平日里潇洒利落,可打心底里还是和一般女孩子一样,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可细致多了。”

“陈清水究竟怎么了?”

眼镜沉默半晌,仅走在前方默默领路。良久,他斟酌着说:“肋骨,断了五根,右侧腰间……被刺得有点深,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急诊室里,医生也没和我细说。除此之外……全身上下的刀口……数不胜数。脱水、贫血……诸如此类的负面信息更是一张纸写不满——不过好在,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人还在昏迷状态,因此对于具体生了什么我们还不得而知。”

“就像是在听恐怖故事,真是可怕。”

楼宇间跃动的粼粼金光挤压着淡若云雾似的空气,一股突如其来的窒息感随气流挤入他的肺腔。苏牧依旧若无其事地问询,同情心对他来说,还是过于奢侈。然而,眼镜一如既往地观察着他: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隐藏在镜片之后的视线一一收集。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却比利刃更为伤人。在绿灯闪烁的人行道上,眼镜突然驻足。直到苏牧走过路口,他才回身注意到眼镜抖的嘴唇:“在医院的走廊里,我沿着地上一路未干的血迹找到了急救室。那家伙自从和你山洞里斗殴开始,就一直负伤,直到昏死在医院里;而你,苏牧,在扭打过程中我曾清晰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再往后,你在与周英缠斗之时身上也不乏伤痕。现在,你却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苏牧,看着我的眼睛,不管你是否真的失忆,回答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不觉地,眼镜已提拽起苏牧的衣领,突如其来的冲动前所未有地占据了他的理智。难得的纷争爆——逐渐繁忙的街道上,无数漫无目的的视线就像是察觉到猎物上网的蜘蛛,迅朝着异动之处汇聚。苏牧则是一脸尴尬的把手举到耳旁表示无辜。

片刻的四目相对后,眼镜松了口气,轻轻地向后推了他一把,说道:“抱歉,真是失态——跟上吧,我带你去旧城分部……”

事实上,黑水公园距离目的地并不遥远,仅仅一个路口。只是眼镜步伐缓慢,就连影子都在雪地里拖拉着,显得格外疲惫。

眼镜摇晃着的身子缓缓站定,昂起下巴指向视距尽头覆雪的屋。这片空地全部被白色覆盖,就连朝着那座孤零零的建筑物延伸的水泥路也未能幸免。他不假思索地迈了进去,苏牧踩着其深陷的脚印紧随其后。道路两侧的荒芜之地林立着许多凸起,观察那些轮廓不难看出,多是一些生锈的钢材,报废已久的小型车和随处可见的生活垃圾。

“注意脚下,这里可不算整洁。另外,踩坏了东西会有人来找你麻烦的。”

一推开门,苏牧就被扑面而来的霉味与烟尘呛得咳嗽不止。眼镜点上支烟,头也没回地钻进电梯里。

“进来吧,里面宽敞许多。”

数字自一层为起一路向下,丝毫没有终止的意思。

“十多年前,旧城分部因风吹日晒而过于破败,年久失修。当时,云至明罕见地提出要亲自主持这次整修,可谁能想到他会把支部整个搬到地底。这建筑的观感也将会如你所见……或许,这就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和他之间的差距所在。”

眼镜叼着烟沉思着,这才是他平日里常有的状态。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苏牧钻破脑袋也不会想出眼前这样一位温文尔雅的青年会一反常态,爆出那样的盛怒。

至于这份怒火的原因,他自是心知肚明。早在北村外的山洞里,陈清水就将一切挑明:自己、眼镜和枫,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虽然苏牧难以理解这中间的情感,但若能使眼镜如此生气,想必他同样十分在意这份关系。他幼稚地揣度着。

在狭小的空间里,总是会觉得时间过得尤其漫长。苏牧呆滞地探寻脑袋里希尔娜的踪迹,可是她却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化作水中倒影飘然浮现,顷刻间又无影无踪。就好像她的存在只不过是自己的梦呓——最近他常有这种想法——或许自己真的疯了。

慢慢地,这艘在地下潜行的钢铁胶囊摇晃着舰船,准备停泊了。舱门打开,出乎意料的新鲜空气犹如海水一般的奔涌而来。

“别呆了,跟紧点。”眼镜回身说道。

“地下的装潢大都千篇一律。不过你既然没见识过云至明的风格,感到奇怪甚至震惊也是意料中事。走廊都是由白色钢板铺设而成的,许多人说这看上去简洁又美观,但我就个人而言,实在是实用性极差的设计,因为它真的很容易让人迷路。至于里面如同蜂房一样云云多的房间嘛——说句实话——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机会打开全部房间。我们主要活动的地方也就是会议厅、训练室,还有……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一一告诉你的。”

“哟,终于来了。”云至明按住眼镜的肩头,熟练的把他推到自己身后。后者叼着未尽的烟屁股识趣地离开了。

“他应该带着你逛了不少地方。所以,新城和旧城,你更喜欢哪一个?”云至明微笑着说道。

“新城。”

“说说原因。”

苏牧咧咧嘴:“因为还没在新城遇见鬼。”

云至明领着苏牧进了间小会议室,里面的风格样式比起肠子一般的走廊倒是显得平平无奇。待落座后,苏牧环顾四周围坐的这三个男人,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穿着怪异的家伙。

鼠灰色皮衣紧紧包裹住男人,黑色圆顶礼帽歪歪扭扭地扣在脑袋上,恰好遮住整个面庞。他双臂相交,轻轻搭在翘起二郎腿的膝头。

“这位是雷必达,也有人叫他渡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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