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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第1页)

紀經年把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大發慈悲地沒有睜眼揭穿他。

等於恆以為自已掩飾好了,紀經年才在他頭上悠悠開口,「醒了?」

於恆不敢直視他,心虛地嗯了一聲。

「快要到了。」紀經年手撫上於恆的額頭,微微鬆了一口氣,額上有薄汗,不燙了,燒已經退了。

紀經年讓司機把空調調低了一些,好叫於恆散散汗。以免帶著汗被外面冷風一撲,再發燒。

「你急匆匆跑回老家,是有什麼急事嗎?家裡人出事了?」

紀經年拿著面巾紙細心地為於恆拭汗。

於恆不開口,顯然是不想麻煩紀經年。

「我都跟你到這了,自然要幫你解決麻煩。」紀經年似是打定主意要參與於恆的事情。

好吧,已經麻煩紀先生了,也不在乎更麻煩了。

「我母親的骨灰,不能繼續在殯儀館寄存了,需要……。」

於恆咬咬唇,「需要一塊墓地。」

聽到於恆終於把自已的困難說出口了,紀經年欣慰地摸摸於恆的腦袋,告訴他這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終於能依賴自已一點了,看來這些天的努力沒有白費。

「交給我好了。」

車停在殯儀館門口,於恆下車。

仰頭望天,在b市的時候,眼都被高樓圈住,看不到完整的天。

小縣城沒有高樓大廈,仰頭就能看到灰濛濛的天。

今天是初九,年初年尾祭奠頻繁,殯儀館中人不少,來來往往,煙火繚繞,灰塵漫天。

據說十五之後這裡就要動工拆除了。

換上暖和灰色羽絨服的於恆,站在門口,看著殯儀館,遲遲不進去。

紀經年也不催他。

他想起很小的時候,還幸福的時候,和媽媽一起,來這裡祭奠外婆。

後來外公也死了,他們的骨灰被一起撒在了海里,也算是團聚了。

而媽媽,永遠也不可能和那個男人團聚了。於恆是真的想不明白,媽媽為什麼到死都惦記那個親手毀了她,拋棄他的男人。

於恆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拿出存放媽媽骨灰的憑證,去提媽媽的骨灰。

存放骨灰盒的房間格外灰暗,一個個骨灰盒整齊排列著,擁擠又陰森。大部分骨灰盒已經被家人取走了,只剩下黑洞洞的壁龕。還有沒被取走的,再等自已的親人。

也不知道會不會等到。

於恆一排一排找著自已的母親。

紀經年邁步跟在於恆身後,他從沒來過這種地方,有些不適應這裡的狹窄和陰暗。儘量克制自已不要表現出不適,讓於恆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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