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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天啊,公子不是还未过成人礼,怎就娶了妻?不符公子的性子啊!&rdo;&ldo;官道上的人说是明珠大人拉拢卢大人。这不,卢大人刚调任兵部右侍郎,谁不想拉拢一番?明珠大人以前不就在兵部吗?如今窜到礼部,能多方延伸,也就只要拉拢兵部,搞个文武兼得。&rdo;&ldo;嗯嗯,有道理。&rdo;明月听别人之口说道自己这官场利益上的婚姻,未免有些难过。虽两人在一起了,可总是缺少些什么。还在沉吟之时,她肩膀上便多了一只手。明月望去,见容若带着一如平时的温润,目光却比从前坚韧许多,似给予她一种肯定,一种莫须有的信心。&ldo;冬郎!&rdo;她低声唤了一声,脸上略显苍白。容若却揽着她举步离开,边走边道:&ldo;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我之间,你认为真仅仅如他们说得那般?嗯?&rdo;他说着同时,脸凑了过来,明月想躲却奈何身子被他箍紧,便只能微微侧着身,苦笑,&ldo;别闹了!&rdo;容若却不似从前,依旧如此,脸上虽带着笑容,但目光却是执拗不已,&ldo;那你说,还是不是?&rdo;明月这下便知,她是惹恼了他。她不该质疑他对他们的婚姻所持的态度,这是在伤他。明月不再挣扎,轻轻依在他旁边,&ldo;对不起。&rdo;容若咬了咬唇,正身牵起她的手,一步步向纳兰府走去。两人之间一下子无话可说,皆只是低下头独行。当走至一条流水贯穿全街的小道,它以水为街,以岸为宿,中间横亘一座石桥。在月色撩人之夜,响起了悠长凄婉的笛声。原本死寂的他们,不约而同抬起头看向声源。在那横亘水湖之上的石板桥上,伫立着一名男子,他着青色长衫,目光清冷望着皎皎半弧的月亮,在吹奏着一首似乎有着许多故事的曲子。明月甚至有些入迷,这是一首《鹧鸪飞》,本意是欢快曲调,而如今却被他改了调子,略有凄凉之感。容若望着此人,怔了一怔,不禁苦笑,转脸看向明月,&ldo;知道他是谁吗?&rdo;她摇头。&ldo;朱彝尊。他来京许是有一个来月之久了,应该是为这期殿试。&rdo;容若说着便朝他走去。明月落在后面,凝滞望着他一会儿,便跟了上去。依旧伫立在石板桥上的朱彝尊觉有人走来,顿了一顿,放下笛子,转头朝容若看去,&ldo;公子。&rdo;容若道:&ldo;一人在此吹笛?还吹得如此哀凄,可是有伤心事?&rdo;&ldo;四十无闻,已是白头乱发垂耳。&rdo;他兴叹,&ldo;这次也许又是一次过场罢了。&rdo;容若默默望着他,目光不似以前那般冷然,若有沉思将他望去。朱彝尊目光瞅向他身后的明月,不禁莞尔一笑,&ldo;京人传公子提早大婚,娶了新任兵部右侍郎之女,不过我想以公子个性断不会如他们所说。&rdo;他朝明月略颔首,算是打招呼了。他是个过不惑之年的男子,双鬓已有花白,眼神比年龄略显得沧桑,想必是这一生潦倒困苦所获。容若这时同他岔开话题,&ldo;这次殿试你认为是一次过场?&rdo;朱彝尊笑道:&ldo;公子,朝廷上的事,你不懂。你天生贵胄,得天独厚的优越,殿试必当通过。而我们这些落魄书生翻身的机会太过渺茫。官场上的黑吃黑,我们是招架不了的。&rdo;这些他为何不懂?他阿玛说过,要他做比他更优秀的男人,为纳兰家争光,所以为他铺设光明之路。只是这些他都不想要,他自心底有一份叛逆,他不想为官,他只想寻常如百姓,可他清楚明白,终不如愿。而朱彝尊正好相反。他想为官,想增大门楣,想摆脱潦困的生活,满腹经纶无处奋发,可他也清楚明白,很难如愿。明月望着眼前两个初衷相异,心思相似的两人。命运,总是有着道不完的无可奈何。她只能安静站在两人之间,听着、望着、叹息着。两个男人并排站在石板桥上负手眺月,都是无限惆怅。朱彝尊叹道:&ldo;菰芦深处,叹斯人枯槁,岂非穷十。有虚名身后策,小技文章而已。四十无闻,一邱欲卧,漂泊今如此。田园何在,白头乱发垂耳。空自南走羊城,西穷雁塞,更东浮淄水。一刺怀中磨灭尽,回首风尘燕市。糙履捞虾,短衣射虎,足了平生事。滔滔天下,不知知己谁是。&rdo;&ldo;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rdo;容若忽儿以词回应他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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