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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吐吐舌头，&ldo;也没什么，人总是会老的嘛。&rdo;苻坚轻轻抚摸她的脸，&ldo;来看看我有没有，帮我拔了吧。&rdo;她一怔，&ldo;大王怎么会有？&rdo;男子都比女子老得慢，她与苻坚年龄相仿。而她也是因为服用那种药过度把身体搞垮，再者心中长期郁结忧愁引起的。苻坚拉着她的手，自己坐到她的梳妆台上，对着面前的铜镜道：&ldo;看看吧。&rdo;她一下子不知怎么劝阻，想了想，还是任由他去好了。她把苻坚的盘发散开，用梳子梳顺。然后细细找起他的发中的异色。然而全是乌黑的头发，她笑：&ldo;大王头发很黑呢，并无白发。&rdo;苻坚眼皮耷拉下来，遗憾道：&ldo;是吗？没有白发？&rdo;他自个缕了一撮，&ldo;还真希望能长出几根来，与你白首结发。&rdo;敏敏扯出个微笑：&ldo;来日方长。&rdo;苻坚却没有直接回话，只是一直注视着手中那一小撮白发发怔。白首结发？他真的想过，一不小心，就与她白头到老。可是之于他，真是个奢侈。午膳吃得很安静，两人似乎喜爱了沉默。至少在外人看来，这叫恬淡。于他们，这叫心中有着难言之隐。苻坚吃了一碗就不再吃了，他放下碗筷，对着还在吃饭的敏敏道：&ldo;晚上陪你，今儿下午有些忙。&rdo;敏敏也跟着放下筷子，点头。苻坚在她额前落下一吻就出去了。敏敏凝望着桌前的碗筷，一下子有说不出的惆怅。这场仗……她轻轻叹息，叫唤青儿过来。青儿一来，敏敏便道：&ldo;青儿，你在这帮我看守，我去去就回来。&rdo;青儿一怔，&ldo;夫人，你这是想？&rdo;敏敏不做声，只是自个挺着大肚子离开。青儿实在不放心，吩咐了其他人，便跟在敏敏后面照应着。不想，敏敏转身有些不耐烦道：&ldo;别跟着我，干你自个的。&rdo;&ldo;可是夫人，您现在的情况是随时都会临盆的。&rdo;她摸摸肚子，&ldo;没事，我能应付。&rdo;&ldo;可是夫人……&rdo;青儿还是有些担心。&ldo;你就呆着吧，我会速速回来的。&rdo;不再多说，就自个继续前进。青儿望着敏敏的身影一点点远去，更加忐忑了。她知道夫人要去哪，可是那个地方真的不该去。敏敏去的地方就是朱序住的客栈。她的到来，让朱序为之一振。敏敏也开门见山道：&ldo;我想见谢玄，你帮我安排。&rdo;朱序犹豫了会，道：&ldo;恐怕不行，现在正是作战前夕，谢将军肯定抽不了身。&rdo;&ldo;那你找刘牢之来见我。&rdo;她是非要见到晋军的某人才行。朱序还是摇头，&ldo;夫人，您不是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如此，是不对的吧？&rdo;她看出朱序眼中带的质疑，可是心头自问，是啊，什么都该顺其自然，如此不是逆了历史的轨道吗？她这是在做什么？可是想到骄傲的苻坚，心中就有些不安。他能承受自己以后的后果吗？他是那么骄傲又要强的人。&ldo;夫人定是想让谢将军手下留情吧？&rdo;朱序有些嘲讽道。她迟疑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ldo;夫人这么有自信我们大晋能赢？&rdo;朱序眉一挑。她低垂眉目，轻笑，&ldo;我是了解的。&rdo;她那么了解谢玄，她曾经的丈夫，是那样智勇双全，是那样盖世无双。他总是可以把腐朽化为神奇，总是能九转乾坤而不动声色。她还了解，这场战争的最后结局……那样骄傲的人，能承受吗？&ldo;既然夫人了解，自当拭目以待。这是男人之间的事，其实，里面不仅包含国家的事，呵！&rdo;她倏地瞪大眼，望向朱序。朱序看着她隆起的肚子，道，&ldo;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该拥有的骄傲，尤其是已经成□过的男人。谢将军如此，秦王也如此。&rdo;她碎念：&ldo;所以……&rdo;&ldo;所以，一切命中注定吧。&rdo;朱序笑了。而她，却沉默了。好悲壮的命中注定。这难道就是命里的定数吗？想起苻坚这一生，她不禁喟然长叹。他这一生，一直在拼搏，用自己的血与泪拼搏的到底得到了什么？是一场悲剧。她这位历史的cha足者，凭什么去改变？又再妄自菲薄了。不禁摇摇头，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