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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舌战群儒（第1页）

诸葛亮任命尚书陈震为卫尉，带着慕容雪霏和魏云鸿从永安出，前往吴国恭贺孙权称帝。在出行之前，诸葛亮给他在吴国的兄长诸葛瑾写信道：“孝起忠纯之性，老而益笃，及其赞述东西，欢乐和合，有可贵者。”此行的目的是借着恭贺的名义，与吴国修好，缓解蜀汉东线作战的压力。

永安又叫白帝城，后来唐代诗人李白有诗《早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说的就是从白帝城出，顺着长江而下，一日之间，便可到江陵。当时孙权建都武昌，便离那江陵不远，取名武昌，就是希望吴国能够武运昌隆。

三人带着卫队，一早从永安乘船东行。没过多久，便到达吴国境内。陈震派人给东吴守关的将领呈上公文，公文中道：“东之与西，驿使往来，冠盖相望，申盟初好，日新其事。东尊应保圣祚，告燎受符，剖判土宇，天下响应，各有所归。於此时也，以同心讨贼，则何寇不灭哉。西朝君臣，引领欣赖。震以不才，得充下使，奉聘叙好，践界踊跃，入则如归。献子适鲁，犯其山讳，《春秋》讥之。望必启告，使行人睦焉。即日张旍诰众，各自约誓。顺流漂疾，国典异制，惧或有违，幸必斟诲，示其所宜。”守关将领看到公文后，一边汇报都督6逊，一边将陈震等人让进，以上宾之礼款待。陈震着急赶路，婉言谢绝，乘船继续前行。

在路上，魏云鸿问陈震道：“尚书大人，孙权践阼，与我大汉共立，我们前去恭贺，岂不是违背了初心？曹丕篡汉，我们出兵讨伐，孙权篡逆，我们承认他们，又置我们大汉于何种境地？”

陈震长叹一声，道：“孙权建都武昌，一方面是防魏，一方面也是防我们。只有让他们重心东移，才能让丞相北伐更加顺利，亦能使魏国分兵，两线作战。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像现实妥协，但是，我们的初心并没有变，通达权变是智者所为，丞相的用意深远，我们不能拘泥于死板教条。”

慕容雪霏接着道：“天无二日，土无二主，魏国灭亡之日，也是我们与吴国开战之时。”

魏云鸿笑了笑，道：“没想到其中还藏着这等玄机。”

东吴水系达，长江河网密布，纵横交错，正所谓南船北马，南方乘船便可以到达大多数地方，城市也多依着江畔建立，一方面解决了水源问题，另一方面又能享受水运带来的便利。

自西向东本是顺流而行，没过多久便到了吴国的都武昌。武昌城在长江之畔筑成，长江是天然的护城河，但这也给从水上攻城提供了便利。可是，除了东吴之外，谁又能有能力来组建如此强大的水军？

大船驶到了武昌城，诸葛瑾早已带人在岸边迎接。司空凡和姬如梦先一日到达，诸葛瑾将他们引到两人下榻的地方安歇，众人自叙离别之后的经过，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陈震带着慕容雪霏、姬如梦、魏云鸿、司空凡前去拜见孙权。

吴王宫中，孙权身着黑色龙衮，头戴冕旒，紫碧眼，坐在大殿正中，长子孙登侍立旁边，文臣武将二十余人分两列而立。武将以6逊为，下面是丁奉、潘璋、孙韶、吕岱、朱然、朱桓、朱据等人；文臣以张昭为，下面是顾雍、诸葛瑾、虞翻、步骘、诸葛恪、张休等人。

陈震递上国书，又命左右将贺礼抬到厅中，孙权看后大悦。

陈震道：“我奉大汉皇帝之命，恭贺吴主登临帝位，愿吴国国运昌隆，我两国永结秦晋之好，共图天下。”

张昭捋了捋胡子，有意为难道：“你主独居西南一隅，以一州之力与曹魏抗衡，你家丞相数次北伐无所建树，何以图天下？”

慕容雪霏听到张昭有意为难，便拿当年赤壁之战前夕张昭劝孙权投降的事来反驳：“子布大人，当年我先帝只有江夏一城，军民不过数万，尚且与曹贼决一死战，当年与周瑜周公瑾都督火烧赤壁，曹军死伤无数。如今我大汉有益州，汉中，军民百万，荆州斩庞德、降于禁，汉中斩夏侯渊，凉州收姜维、斩王双，司马懿不敢与我家丞相决战。若是当年赤壁，听了先生之言，整个江东，现在早就姓曹了。”

孙权脸色微变，对张昭道：“当初多亏了公瑾，如果听从张公您的话，现在我已经要乞讨食物了。”

张昭听了，伏在地上冷汗涔涔而下，无言以对。

张休看到自己的父亲被羞辱，道：“姑娘说我两国结盟，可是当年你主刘备刘玄德，举全国之力伐吴，如此背信，我等如何相信？”

慕容雪霏瞧了一眼张休，缓缓道：“我主当年为何伐吴，你难道不知？当年云长将军威震华夏，曹操欲迁都避其锋芒，若不是遭小人背后偷袭，曹贼早灭，我们两国中分天下，何至于如今这般艰难？”说的就是当年吕蒙带着6逊等人趁着关羽对曹操动襄樊之战的时候，白衣渡江，从背后偷袭，占领了荆州之地。虽然赢了战役，却输掉了整个战略。6逊听后，面有惭色。

又有一人站起，道：“蜀中之地人才凋零，女子竟也抛头露面，难道是没有男子了吗。”乃是虞翻。

慕容雪霏笑道：“这不是当年与我诸葛丞相舌战的虞仲翔吗？商朝之时，妇好为商王武丁之妻，统兵万余，开疆拓土，征逆伐叛。亦常代商王祭天、祭祖，乃一世之英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商朝女子既已如此，先生何其孤陋寡闻！”虞翻默然无语。

薛综道：“天无二日，土无二主，你主既已称帝，又来恭贺我主，何为正统？”这句话便是一个陷阱，如果回答刘禅是正统，不免得罪了孙权，如果回答孙权是正统，那边否认了蜀汉政权的合法性。

慕容雪霏厉声道：“这不是当年在赤壁之战前说‘汉传世至今，天数将终。今曹公已有天下三分之二，人皆归心。刘豫州不识天时，强欲与争，正如以卵击石，安得不败乎’的薛敬文吗？”当年诸葛亮舌战群儒之时，薛综曾以此言对诸葛亮，被诸葛亮曾以：“公既为汉臣，则见有不诚之人，当誓共戮之，臣之道也。今曹操祖宗叨食汉禄，不思报效，反怀篡逆之心，天下之所共愤；公乃以天数归之，真无父无君之人也!不足与语!请勿复言!”反逼得他哑口无言。慕容雪霏又接着道：“曹贼篡汉，我主与你主共击之，乃是行天道。天下虽大，唯有德者居之，汝等不劝你家主公修帝王之德，徒逞口舌之利，欲尊曹魏为正统乎？”此言一出，吓得薛综脸色惨白，不敢再说话。

此时武将之中，走出一人，须已是半白，乃是吴国名将朱桓，字休穆。只听朱桓道：“我是一介武夫，不愿逞口舌之利，姑娘才思敏捷，可否赐教几招？”其实朱桓性格高傲，记忆力群，部下一万余人以及他们的妻子儿女全都认识。

慕容雪霏道：“休穆将军乃营中宿将，刀剑无眼，若有损伤，岂不伤了我们两家和气？不如我演练几招，若有不当之处，将军在旁指教。”

朱桓捋了捋胡子，笑道：“这小姑娘，才思敏捷，人又谦卑，我很喜欢，不知你用何兵器，老夫借给你。”

慕容雪霏环顾四周，看到庭院之中一棵大树，道：“多谢将军美意，我去去便回。”说罢，跃到树下，用手掌隔空一挥，一根树枝落了下来，她右手握住，回到厅中。然后催动体内寒气，树叶纷纷脱落，却又始终不离树枝一寸的地方，空气中水汽在树叶上凝结，化作一颗颗冰凌。她只这一招隔空掌，便令不少人瞠目结舌，后面这一招，更是将体内的真气使用得随心所欲。司空凡和姬如梦也是感到诧异，数月不见，慕容雪霏武功进境如此之快。只有魏云鸿知道她的奇遇，因此并不吃惊。

慕容雪霏照着灵光剑法，翩然起舞，那树枝虽不是剑，却比世上任何剑都锋利，冰凌化作一把把飞刀，随时都可以取百步之外的人的性命。然而，没有人感到紧张，因为，剑招之中没有丝毫杀气，倒是让人看来一片宁静祥和。

白色剑气如虹，白色裙摆飞扬，白色步履生香，此情，此景，幻化成一诗：

仙子起舞月如钩，一剑霜冷十三州。

纤足凌波踏云去，芬芳过处百花羞。

众人看得不由得醉了。

最后一招，灵光一现，那些冰凌都射到地上，组成了八个大字：山川异域，永结盟好。

喝彩声不断，朱桓更是激动：“老夫生性孤傲，然而这位年轻姑娘的绝技，老夫自叹不如。”

慕容雪霏亦是微微一礼，道：“将军承让了，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上阵杀敌，在濡须口大破曹仁，小女子万万不及。”这话说得谦恭有礼，不卑不亢，东吴的武将听来都极是舒服，更是无人再来为难。

孙权先前并不阻止，亦是想探一下这几人的能力，如此看来，确实不容小觑，他举起酒杯道：“大家共饮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