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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生只得穿鞋下堂,跟着他走进中庭与常画匠碰了头,两人才一同往融明观的内殿去。一路上两人交换眼色,也不知其中卖得是什么药,直到走进内殿在席子上跪下叩拜后,二人抬起头,才看见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端坐在内殿的屏风下,那正是前凉王张重华的嫡母严太后了。

而此刻严太后身旁,正安安静静端坐着一个男孩,那孩子唇红齿白,正是红生日前在佛殿中偶然遇见的孩子。太后待红生他们行礼已毕,才缓缓开口对二人道:“今日我请二位前来,实在是有一事相求。我身旁这个孩子,不瞒二位先生讲,是我的嫡孙,亦是八月已被贼人张祚下令扑杀的凉宁侯,张曜灵。”

凉国近来发生的一系列变故,红生他们即使再闭目塞听,也不至于全然不知。不久前在兵变中被杀的张祚,八月时曾下令将深得民心的凉宁侯扑杀,那不过才是个十二岁的孩子,红生在听闻这个消息时,还很是伤感地喟叹了一番,如今才知真正的凉宁侯已被暗中调包获救。红生暗自心惊,与常画匠交换了一个眼神,忍不住抬头望着严太后问:“在下斗胆请太后解惑,既然小郎君获救,那么当时被扑杀的是谁?”

“是一个从小服侍凉宁侯的小内侍,因为年岁身材都与郎君相仿,这才将他替换了下来。”严太后皱着眉据实以告,跪坐在一旁的张曜灵听祖母这般述说,眼圈已是悄悄地红了。

红生闻言垂下眼,轻轻叹了一口气:“恕在下愚钝,不知此番太后命我们前来,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严太后伸手摸摸身旁张曜灵的脑袋,低声道:“如今这孩子顶着内侍的身份藏在宫里,虽能保得一时平安,可是大了毕竟瞒不住,何况宫内耳目众多,迟早会被人发现。今次多亏了到姑臧勤王的张瓘将军,才将贼人张祚铲除,他近日拥立凉武侯做了新主,算是众望所归,宫内便也不宜反对。只是从此内廷就更加没这孩子的位置了,我想设法将他送出宫去,路子已安排好,只需掩人耳目混出宫去即可。我知道近日壁画完工,二位先生就将离开,你们在这宫中是生面孔,所以只要我打点妥当,把守宫门的侍卫也不会仔细盘查,届时只需要二位行个方便,将这孩子带出去便好。”

严太后将这一席话不紧不慢地说完,这时一直在旁俯首不语的常画匠,终于开口道:“蒙太后如此重托,在下又怎敢推辞,怕只怕这一路冒险,万一没能将小郎君看顾周全,岂不是辜负太后所托。”

“这个无妨,我早已安排好了,只要这孩子能够出姑臧,自然会有人接应。”这时严太后话锋一转,却是意有所指地缓缓道,“听说常先生也有个儿子在这里,如此甚好,两个孩子可以做伴,也更能够掩人耳目。常先生您意下如何?”

严太后言辞中的威胁之意,红生一听即知,他不禁暗暗瞥了常画匠一眼,果然见他额上冷汗潸潸,脸也白了:“太后所托,在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红生和常画匠硬着头皮将此事应承下来,这才依礼告退。当夜二人毫无睡意,与伽蓝聚在厢房中商量了一番,才将诸事议定。

到了第二天,众人修复完壁画收工,便着手准备将张曜灵带出融明观。常画匠思虑再三,将他认作自己的徒弟,又编排好一套说辞令他背熟。好在张曜灵聪明乖觉,一切都听从常画匠的吩咐,在依依不舍地与祖母告别之后,便跟着常画匠一行上路。

张曜灵先是蜷在箱中躲过盘查,因有太后亲信的掩护,一路总算顺利地出了宫。及至走到安全的地带,伽蓝才将他从箱中抱了出来,拍拍打打拾掇成一个学徒模样,继续上路。众人慢慢走了半天,就看见满眼的兵车战马甚嚣尘上,这才惊觉外界已是天翻地覆——如今虽说张瓘大军打得是“勤王”的旗号,姑臧城内又另立了新主,然而城门内外皆被张瓘的军队重重盘踞,在这样新旧交替的时节,士卒眼中警惕防备的光芒时刻闪烁着,丝毫不逊于战时的暗夜巡哨。

载满画具的马车在出城时便被拦住,仅能得到的消息是张瓘将军下令封锁城门,再要打听,即被告知只能原地等待,也不知多久才能找到机会出城。伽蓝和红生都明白这样的耽搁意味着什么——即使新主即位又如何,只要那个手握重兵的将军一天不撤兵,姑臧城的局面就绝对谈不上转危为安,瞬息万变的局势,身在局中的人只要多留一刻,便随时会遇上危险。

“该死该死,这天寒地冻眼看又要下雪,偏生被困在这里,鬼知道何时才能出去呢?”常画匠头一次遇上这种阵仗,急得五内俱焚又不敢把情绪摆在脸上,眼看着嘴巴上就要烧出一圈泡。

这样进退维谷的时刻,伽蓝和红生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红生无意中瞥见张曜灵厚厚的冬衣上玉光一转,他刚想责备他露了破绽,定睛看时,才发现系在他腰上的玉佩似曾相识。

红生盯着玉佩看了半晌,才确定眼前这异常精致的小玩意儿,竟然与梦中王鸾递给自己的那枚一模一样!

“……不久之后,辽东公您将前往凉国都城姑臧,到时将有一件大善事,于辽东公您却是举手之劳。鄙人因为一段夙缘的缘故,亦想促成此事,届时还望辽东公能够授手援溺,不吝襄助……河州刺史张瓘,是鄙人的旧识……往后辽东公若是遇上什么难处,就将这枚玉佩交给他看……”

一瞬间,红生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早已编排好的圈套,梦中那个狡黠的男人在冥冥中微笑着,毫不费力地指引了他们的出路。于是红生禁不住愕然地走上前去,挑起张曜灵腰间的玉佩问道:“这枚玉佩,是小郎君的?”

张曜灵像做错了事一般吐吐舌头,望着红生点了点头:“这块玉我戴惯了,所以一时忘了取下来。”

红生盯着男孩清澈的眼睛,觉得他不像在说谎,于是又追问道:“这玉佩可是御赐之物?”

张曜灵立刻摇摇头:“不,这玉佩是融明观一个居士送我的,我也只见过那人一次。他说他过不久就要做和尚了,还要这些身外之物何用?因此便将这块玉佩摘了送我。我见它漂亮可爱,就一直戴在身上。”

说罢他好奇地望着红生,不理解他为何在这样的时刻,还有心情盘问自己这些。

红生将男孩的疑惑看在眼里,却并不做何解释,而是径自将那块玉佩从他腰带上摘下,狡黠笑道:“小郎君有所不知,您这枚玉佩里有些奥妙,我还需借来一用。”

说罢他拿着玉佩走向城门,在城门下随意挑了个负责戒严的士兵,取了自己的名刺对他道:“在下慕容绯,有事求见你们的主帅张将军。”

那士兵微微吃了一惊,瞪眼将红生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衣裳朴素,便立时傲慢作色道:“想见我们将军的人多了,就你这等身份,简直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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