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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猫儿‐‐&rdo;&ldo;闭嘴，我不是你养的畜生。你才是畜生，我把心给了你这个畜生！&rdo;话音一止，她腾地站起来，抽起自己的包越过他身边。他猝不及防，醒过神来追上两步，拦腰抱着她。&ldo;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do;伤到呼吸无以延续时，全身反而爆发无穷力量，她奋力挣脱开往门口冲，&ldo;秦昊，你可以去死了。&rdo;&ldo;别走，你听我说两句。&rdo;他再次扑过来，箍实了任由她怎么挣扎也不放。&ldo;对不起。&rdo;&ldo;你说过多少次对不起了？&rdo;她抬头时泪流满面，&ldo;秦昊，你扪心自问，你对不住我多少回？我就是铁打的，也经不住你的折磨。就这样了好不好？分手好不好？&rdo;她哀求。他顿时象被丢进冰窖里，不敢再说一个字，只是qiáng拥着她，越来越用力。&ldo;放我走。&rdo;她再次挣扎，&ldo;别抱我，我恶心。&rdo;作呕作闷，她不想再看他一眼。&ldo;不放。你答应过嫁我的。&rdo;她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笑得仰起头，嘶嘎的声音回dàng在夜色里凄厉绝伦。&ldo;对不起，猫儿，求你。对不起。&rdo;他惶然失措，不顾她的闪躲，捧着她的脸狂吻脸上的泪，咸涩的味道比不及心底的，&ldo;当我今天晚上发疯，你刚才也说我喝多了。对不起，我一听我爸说事qg和你有关而我半点都不知qg开始，我就乱了。再想到去年你结婚的时候刚巧你‐‐&rdo;&ldo;谁都可以冤枉我瞧不起我，你不行！谁和我说永远站我这边？做不到就不要随便承诺。&rdo;她厌恶地拿衣袖擦拭脸上的痕迹，手指银光忽闪，她怔怔看了几眼，发疯一样把戒指往下撸，然后一把扔出去，&ldo;去你的戒指，去你的真心，你不配。&rdo;秦昊慌慌张张去捡戒指的当口，她向大门跑，开门时猛地被他从后推上。一对上他狂躁的眼睛，尘封已久冰冷的记忆象背后冰冷的门板一样袭上，她曾经被这样抵在门背上，紧随其后的是……不能放你走，我知道你这样走就不会回头了。&rdo;他低沉的声音里隐藏的坚决令她心裂魂丧，知道那代表什么。当他说完对不起随即吻住她的时候，陈婉怕得几乎要堕地。意识模糊地知道他在吻她，几乎不用呼吸地纠缠着一个吻；知道衣衫松褪，肩膀有凉意；知道他喃喃地一直在说对不起在说抱歉。如果之前还有激愤有怨怒，这一刻，心死如灰。&ldo;你还想再来一次qiángjian？&rdo;她抓住唯一一抹理智问他。&ldo;陈婉，那个家伙疯了？我刚才回宿舍差点被他抓到，见了我象见到仇人一样，好在我跑得快。&rdo;何心眉象龙卷风一样冲进来说。陈婉把手机重新关机，丢进袋子里才说：&ldo;刚才打电话回家，舅妈说他上午去我家了。我舅不在，好在他没在我家发疯，不然吓坏我舅妈。&rdo;接连几天躲在何心眉家，连宁小雅也陪着一起过来了。&ldo;有什么事好好谈谈，躲着也解决不了问题。&rdo;宁小雅担忧地说。谈？和那个人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那晚她问他那句话时已经决定了一切。他想必同样清楚，那一刻面如死灰。她冲进洗手间呕吐时，他连一个字也不敢说。她蹲在马桶边，推开他递来的纸巾，说：&ldo;你让我恶心。&rdo;他当时灰败的脸哀绝的眼神让她今天想起来仍旧又恨又心痛。他缓缓跪下的动作和他说她利用她时淡漠的语气一样，将是她终生的记忆。他默然凝视她许久，改蹲为跪，一只腿单膝着地，接着，是另一只腿。伸手试探地想抱她，又收回去，眼神是无望中焕发的那种迫切渴求，&ldo;原谅我。&rdo;那一瞬，她几乎心软。陈婉抚把脸，掌心湿漉漉的，对上宁小雅和何心眉忧心忡忡的目光说：&ldo;没什么好谈的，都过去了。&rdo;拿起袋子问，&ldo;是不是快到时间了？我们该走了。&rdo;小雅定了去医院的时间，这当口正是最心痛难忍的时候，让她为自己cao心陈婉也不好过。到医院送了宁小雅进手术室后，何心眉焦躁不安地拿出手机问：&ldo;又是他的电话！一路十多个了。真不接？&rdo;陈婉平静的表qg刹时崩裂，抿住嘴对自己冷笑。还在期待，她竟然还会对他有所期待！&ldo;心眉，帮我和他说，我们在医院。只说哪里，别说为什么。&rdo;她无法相信此时淡然说话的是自己，令人心悸的平静，只有死死捏住小雅病历的手指才透露出真实的qg绪。何心眉犹豫不决，对上她乞求的眼神点点头，按了接听键。秦昊出现时，陈婉远远看着他四处张望寻找，顷刻间血液回流倒灌，心痛得无以复加。脑中闪过的是生命里和他一起时所有的快乐瞬息，伴着痛伴着心酸，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她以为前面将见到一线曙光，可是，除了失望只有绝望。从今天开始，这一切，要连皮带rou滴着血，全部割舍掉。他大步流星过来时，她颤巍巍站直了迎向他。&ldo;病了？&rdo;他顾不得问其他，仅只两个字下的关切已经让她眼中泫然。陈婉摇头，&ldo;刚做完手术。&rdo;他像是恍惚意识到什么，脸上血色顿失。定神看了看周围的女人，犹觉得不敢置信。&ldo;陈婉，你胡说什么？&rdo;陈婉此时苍白的脸已不需作假，扬扬手上的一叠东西，惨然一笑说：&ldo;九个星期。你问问何心眉，估计已经有小脑袋了。&rdo;何心眉俨如石化般，凝固在陈婉身后。秦昊眼神在两人间穿梭，最后停滞在陈婉身上。眼中由惊疑到激怒到愤懑，然后所有的渐渐淡去，如同火焰熄灭仅剩灰烬。&ldo;一定要这样？&rdo;他无法遏制颤抖，连话音也是断续的。陈婉感觉不到分毫报复的快乐，qiáng笑说：&ldo;不好吗？我恨你入骨，这下你恨我入骨。我们两个扯平了，也能顺理成章分手了。&rdo;他闻言晃了晃，只有叫她名字的力气：&ldo;陈婉‐‐&rdo;&ldo;别说了，陈婉，别胡说了，好多人在看呢。我们回家再说。&rdo;何心眉在后面发狂一般拉扯她的衣袖，陈婉一把甩开，定定看住他：&ldo;这回能彻底分手了？&rdo;他一直不出声，所有围观的人，远处伫足的人，视若无睹。眼中只有这个眼神怨毒的人影，象回到几年前某个同处医院的夜晚，她也是这般看着他，同样的恨不能食其rou寝其皮的眼神。&ldo;你也直恨着我？&rdo;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对自己的回答。&ldo;你才知道？我以为那些已经淡化了遗忘了。你对我好，好到我守不住自己的心。可你多厉害啊，我端出一颗心的时候你顺手接过去扔地上踩几脚？你凭什么？凭你家的那几张臭脸？凭你家权势熏天？凭‐‐&rdo;再说这些完全无意义，&ldo;你走，走的远远的，我们老死不相往来。&rdo;&ldo;陈婉，&rdo;他一脸哀绝，怅然注视她良久。&ldo;我们还有三年的约定。&rdo;&ldo;三年。还差两三个月而已，你还能做什么？继续伤害我，继续让你妈一遍遍来和我说我家境卑贱人品低下，只会利用她的宝贝疙瘩，攀高枝作凤凰？别忘记你自己发的誓，众叛亲离，潦倒沦落一生。&rdo;那一晚相似的寒意，象地狱里的寒意，密密的生长的藤蔓般蔓延全身。&ldo;我从开头就错了。三年前我就错了是不是？让我拿一辈子来赎罪，我落魄潦倒我心甘qg愿。猫儿，&rdo;他费足所有力气才能开声说话，语声粗嘎得不似自己，&ldo;我qg愿众叛亲离，潦倒一生，只要有你在旁边。&rdo;她几乎要心软，泪水无声从他眼中淌下来时几乎要心软，面对骄纵的狂傲的恣qg狷介的如今低下头，期期艾艾地哀求的他几乎要心软。&ldo;那孩子呢？你不恨我？&rdo;她shiwei一般扬扬手中的化验单缴费单，竭力做出残忍的笑。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涌泉般滑下，&ldo;我们还有机会。&rdo;陈婉咬紧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胃里翻江倒海的，恨不能立时将被痛绞的五脏六腑全部呕出来。她僵硬地站着，僵硬地说：&ldo;没有机会了。从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我的时候你已经没资格做我孩子的父亲。回去也记得和你妈说，我没资格做她孙子的母亲，如她的愿了。&rdo;围观的私语，逐渐放大，在脑中嗡嗡轰鸣，然后模糊、消失，只剩她冷寂的声音。心底有个声音不停重复说搞砸了，他不停点头向那个声音承认，他搞砸了一切。有一种东西是你必须仰望的，象悬在苍穹天阙，只能远观。可他凭着狂热的爱qiáng摘下来，因为知道是自己妄取的，益发用尽呵护，小心谨慎，结果仍有疏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