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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新鲜血液(第1页)

谷致远搞考古遵循传统那一套,借助浩如烟海的文献和事必躬亲的现场探索,一点一滴地挖掘,一丝一毫地还原,就跟拼拼图一样;作为一名考古学者,首要的品格就是耐心,也跟拼拼图一样。

谷致远坚信,对考古来说,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当然会有一些运气成分,任何事情都需要运气的加持,但最重要的还是水滴石穿的坚持。

杨克勤和杨克俭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是近几年考古界备受瞩目的新生力量,被誉为是“考古界冉冉升起的双子星”。与谷致远的信仰不同,甚至相悖,杨克勤和杨克俭不提倡“去现场”,也不依赖所谓的经验之谈,他们相信大数据。

一般人提起大数据都是现代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以及对未来的预测,鲜有人会把大数据与过去联系在一起,尤其是遥远的过去。

杨克勤、杨克俭兄弟反其道而行,他们通过数据反演历史,利用当代已知的种种事实解答过去的谜题。

“双子星”刚进入考古领域,他们的做法遭到过不少质疑,被说是哗众取宠和花里胡哨,许多机构和个人都等他们沦为贻笑大方的笑柄,没想到两兄弟接连攻克许多悬而未决的难题,受到业内人士的一致认可,但不包括谷致远。

谷致远始终认为考古应该有所谓的现场感,需要亲力亲为,方得始终。

在前两年一次元宇宙会议上,谷致远跟杨克

勤、杨克俭兄弟爆发了一场面红耳赤的争论,结果自然是谁也没有说服谁。

从此以后,双方拒绝同时出现在任何公开场合。其实没有分明的对与错,只是方式方法不同而已,谷致远和杨克勤、杨克俭都算是考古界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几个自负德高望重的前辈有意纾解他们的矛盾,最后都无功而返。

扪心自问,谷致远也不是非要跟“双子星”唱反调,他可不是墨守成规的“保皇派”,他乐得看见考古界的百花齐放,只是姿态已经摆出来,脾气已经架上去,不好鸣金收兵,就像夫妻间的拌嘴,大多数也涉及不到背叛和出轨等根本问题,吵架更多是意识形态的相互倾轧。世间大部分对峙都是惯性和延续,小到父子抵牾,大到两国交战。

事实上,多年以来,他们并没有在线下碰过面,一是大环境不好,许多会议都被推迟或者取消,一是巧合,谷致远和“双子星”恰好处于你出席某会议我不露面,我参加某活动你没受邀的情况,如此一来,侧面映证和加深了外界对他们之间矛盾的认知,以为双方摆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

久而久之,谷致远也默认了这种敌对关系,当媒体或者其他同行提到“双子星”时,他都刻意保持距离,也不是非得说对方的坏话,就是一个无形的屏障。

所以,当孟晓说把杨克勤和杨克俭请来加入他的研究小

组时,谷致远做足了戏码,说:“我不同意。”

孟晓说:“我是告知,而非商议。”

谷致远说:“往我身边塞人,我还没有决定权吗?我明话告诉你,有他们没我,有我没他们。你们看着办吧,不行我就退出。”

孟晓重复了谷致远刚才的话,说:“我不同意。”

谷致远说:“你们还想来硬的吗?”

孟晓说:“我们只在乎结果,各项条件都说明,你们联手的话事半功倍。你拥有丰富的知识储备和对古文字的敏锐触觉,他们则背靠最先进的科研手段。这是已经做好的决定,你服从就行。如果你非要较真或者叫板,来不来硬的我不清楚,但我保证绝对弊大于利。”

谷致远当然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可自问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当面威胁过,本能地反驳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我孤家寡人一个,不在乎事业,也没有野心,我今天获得的一切都可以失去,大不了当一片闲云,做一只野鹤。”

谷致远准备好接着孟晓的狠话,没想到孟晓说:“请大家看在同胞的份儿上,暂时搁置一下私人恩怨可以吗?”

谷致远说:“什么同胞?”

孟晓说:“在外星人面前,所有地球人都是命运共同体。”

这个“同胞”一下子架到了人类文明的高度,谷致远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而且他也不愿在孟晓面前显得过于死板,以免在她心里被塑

造成食古不化的老派形象。

谷致远说:“我其实没问题,我又不是那种靠着打压新人来巩固自己地位的名宿,我担心他们不愿跟我合作,他们可比我性子刚烈,年轻人嘛,都比较个性。”

他说“年轻人”的时候,内心不免唏嘘一声。他今年三十八岁,按说也是正值壮年。各行各业或多或少都有按资排辈的嫌疑,考古界也不例外,按说三十八岁的谷致远在考古界也算是一个“年轻人”,只是近年来,行业人才凋零严重,补充的新鲜血液覆盖不了高老的缺口。

孟晓说:“那就没问题了,他们已经同意。”

谷致远问:“我能问一嘴吗,你们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孟晓说:“很简单,我们用‘天河二号’的使用权打动了他们。”

谷致远倒吸一口凉气,即使作为半个电脑白痴,他也听说过“天河二号”的大名,这是我国目前最大的计算机阵列。“天河二号”通常对接的都是国防级别的项目,不过想想也没问题,“雾妖”比国防项目更值得倾注精力。

谷致远随口问:“用多久?”

孟晓说:“永久。”

谷致远说:“这可真是大手笔。”

谷致远有点后悔当初孟晓让他开条件时该死的、学者的矜持,真应该狠狠敲他们一笔,至少解决一下个人问题。谷致远只是开玩笑一般想到“个人问题”,眼睛却不由自主望向孟晓,好像他的个人问题需

要孟晓解答。

孟晓察觉到谷致远有些粘腻的目光,问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谷致远连忙摇摇头,极力否认。

孟晓没有深究,说:“走吧。”

谷致远一头雾水,“走?去哪儿?”

孟晓说:“见面啊!”

谷致远说:“这么快?太突然了吧。”

孟晓说:“又不是给你介绍相亲对象,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谷致远说:“至少要做个心理准备啊,我们之间毕竟有些龃龉。再说了,我手头上还有工作。你容我缓缓。”

孟晓说:“我们的时间非常紧张。”

谷致远好说歹说终于把孟晓送走,他懒散惯了,禁不起孟晓雷厉风行的折腾;也不是说懒散,而是世俗的种种都比较磨蹭,导致他习惯了各种“等通知”“回头再说”“最近有点忙”,所以生活和工作得拖泥带水,一时适应不了孟晓的干练作风。

孟晓走后,谷致远把最新的发现告诉欧阳司徒,叮嘱他立马跟进。受孟晓影响,谷致远在交代的时候特地用了加急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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