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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是個彎的——傅靜思試圖以這個理由來達到邏輯自洽。
收銀員核對好帳單後,報出一個數字:「您好,您本次共消費一百五十銅幣。」
「什麼?」傅靜思大驚失色。
他們上次來這家餐廳可只消費了二十銅幣,今天怎麼會這麼多!
傅靜思問收銀員:「你確定是一百五十銅幣嗎?」
傅靜思很是覺得荒唐,如果換算成他原來世界的貨幣體系,相當於三天前那頓情侶套餐售價兩百,而今天這頓售價一千五。
別說銅幣了,就是比特幣也不能漲價這麼快呀!
收銀員顯然素質不錯,他依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肯定地告訴傅靜思,帳單就是一百五十銅幣沒有錯。
克俄斯卻是眼也不眨地付完了錢,帶著仍一臉震驚的傅靜思離開餐廳,兩人走到廣場的開闊地帶時,克俄斯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傅靜思,這個價格確實沒有問題。」
他幾乎是有些無奈地解釋道:「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嗎?食物越來越少、越來越貴了。」
傅靜思還是覺得不太能接受:「可是……可是這個價格也太離譜了。」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整個大6都是這樣嗎?東大6和西大6,所有的小鎮,現在都是這樣嗎?」
克俄斯點點頭:「幾乎所有地方糧食價格都上漲了,即使沒有波音小鎮這麼誇張,但也不便宜。」
波音小鎮作為溫克帝國的都城,物價一直很高,再加上這裡本身就沒有什麼種植戶,食物全靠進口,在這次糧食危機的前兆里,漲幅也是最大的。
傅靜思看起來難受極了。
但克俄斯還是接著說道:「如你所想,外面許多小鎮的平民已經快吃不起飯了。」他話鋒一轉,繼續說,「但你的雜交水稻可以救很多人一命。」
他向前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對著傅靜思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現在,容我帶你去看一下波音小鎮的自由市場,也是整個帝國最繁華、最熱鬧的自由市場。」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些久遠的畫面——
「這是什麼花?」年幼的孩子眨巴著晶亮的大眼睛,驚喜地問。
「弗洛伊德玫瑰。」祂說,「代表絢麗的、熱烈的感情。吾是午後的沉歡、是情欲與愛意的神,吾對你的喜愛,就像這朵玫瑰。」
阿廖沙僵硬著低下頭,麻木地看了看自己手上沾著的,溫熱的、腥氣十足的、偏玫紅色的血,恍惚間想起,祂曾經說過,神血就是玫紅色的,並且萬年不涼。
又想起,幼時第一次走在那條連接著虛空神殿的長廊中,他曾看到,祂的頭頂上長著一對自己看不懂的,盤狀的扭曲的骨骼。
可不就像是羊角?
想起自從見到教皇之日始,就徹底打不開的時空之門,和那個再也沒出現過的舊神。
想起教廷里隨處可見的、甚至被人細心鋪滿自己馬車的,和那虛空神殿裡類似的羊皮羊毛製品。
想起男人與祂肖似的身形。
想起自己與男人相處時,他偶爾流露出來的溫柔寵溺,和他身上那些令自己感到無比熟悉的小細節。
想起……
阿廖沙嗚咽一聲,一眨眼,竟流下兩行清淚。
他顫抖著聲音問道:「為什麼……」
第46章真相
阿廖沙幾乎是爬過來的。
他渾身戰慄,抖得比傅靜思這個重傷人員還要厲害。
膝行著,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去拽傅靜思的衣角,像是個闖了禍後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樣,一邊流著淚,一邊呢喃道:「爸爸……」
傅靜思:「……」
感受了一把,被自己從前的惡味稱呼,時過境遷突然正中眉心的滋味。
「咳咳!」傅靜思偏過頭,試圖咽下翻湧上喉頭的腥甜血液,卻仍從唇角溢出了一絲玫紅,他挑起眼皮,故作輕鬆地喚道,「過來。」
語氣溫和寵溺,一如從前。
從前,這兩個字,還是黑影狀態的舊神,對阿廖沙說過許多次。
祂會坐在窗邊那張披著羊皮軟墊的躺椅上,對剛起床正發著小脾氣的阿廖沙如此呼喚,然後,阿廖沙就會立刻被安撫好,臉上掛著甜甜的笑,黏黏糊糊地窩進祂的懷裡。
只是這一次,阿廖沙卻不敢了。
他只是更靠近了一點,身體完全低伏下來,貼著地面,然後把臉輕輕擱到男人的膝蓋上。
這個自由市場遠比傅靜思想像中更繁華、更熱鬧。
迷宮一般糾結的窄巷中,波蓋里亞集市就在這裡,鮮食材與絢麗的布匹隨意鋪張,香料和手工製品充斥著人們的大腦,在這裡可以用最實惠的價格買到最滿意的商品。
空氣里瀰漫著海鮮的腥氣、香料的沖鼻氣味、肉類熟食的誘人味道和一點隱約的植物的芳香。
作為波音小鎮乃至整個溫克帝國最大的自由市場,波蓋里亞集市有些像廟會或者是一場露天的冒險。
傅靜思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顏色擁擠在一處,各種貨物像是不值錢一般隨意堆在油布上,便是一個攤位了。許許多多的人駐足在一個個攤位前,不時有小孩嬉鬧追逐著跑過某個拐角。
傅靜思緊貼著克俄斯,生怕被熙熙攘攘的人群衝散。
「這裡真是太棒了!」他大聲讚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