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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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秋身边的女人自然就是牧锦之，御位左侧的是一名年轻人，身后还有跟班，再往下则是牧旷达与另两名官员。一名身着元人装束的使者则坐在右侧下首客位。&ldo;来了元人？&rdo;段岭想起手上的珊瑚珠，果然对上了。&ldo;今天是腊月初六，太子生辰。&rdo;那管事的宫女朝二人解释道，&ldo;元人派了使者，带着礼物过来，给太子贺生。&rdo;段岭点点头，又见亭外空地上站着四个人，彼此间却不说话，正是昌流君、郎俊侠、郑彦与武独。段岭一眼就认出武独来了，武独似乎十分不耐烦，抱着手臂，注视场中。两名元人正在给太子表演摔角，段岭不禁想起了当年在名堂中时，拔都教给自己摔角的手法。☆、赠礼摔角力士边上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寒冬腊月，赤|裸上身，那体形比昌流君还要大个不少，满脸横肉，轻蔑地打量对面站着的郎俊侠等人。&ldo;好！&rdo;有人被掀翻在地时，蔡闫便笑了起来，率先拍手，余下官员连着牧旷达频频点头。元人使者朝蔡闫点头，蔡闫便赏了获胜的武士一杯酒，武士上前谢过蔡闫。&ldo;等了这么久。&rdo;使者说，&ldo;终于得见陛下、殿下金面，回国后，也能好好地在族人面前夸一夸了。&rdo;&ldo;你们远道而来，为皇儿庆生，朕自然高兴。&rdo;李渐鸿答道，&ldo;先前迁都未定，便来不及接见尔等。&rdo;段岭与牧磬二人下了回廊，走进花园里去，园中种了不少花树，牧磬还要往里走，段岭便拉了拉牧磬的袖子，示意在这里就行了。外头把守着黑甲军，见二人靠近时，正要赶人，谢宥却从走廊另一头走来，朝黑甲军卫士做了个手势。两人便得以站在花丛后，听里头的对话，隔着花丛，还能看见十步外正在发呆的武独。蔡闫开口道：&ldo;上次的信，我看过了，只是政事缠身，便未有回信，如今有口谕，便着你一同带了回去。&rdo;使者忙答道：&ldo;这是很好的，敝国世子吩咐，无论如何得赶在殿下生辰之日，将祝语送到，并讨一封您的回话。&rdo;&ldo;什么祝语？&rdo;蔡闫笑道，&ldo;拔都竟还念着我。&rdo;&ldo;世子说，相隔万里之遥。&rdo;使者认真道，&ldo;却也在敝国北望郡，今日为世子庆生，以纪念曾经在名堂同窗的情谊。&rdo;蔡闫温和一笑，叹了口气，摇摇头。使者又说：&ldo;世子特地准备了一种食物，名唤&lso;菜狗&rso;，着我等一定要在今日，奉予殿下。&rdo;蔡闫的笑容刹那就僵了。&ldo;你们不是不吃狗肉的么？&rdo;一名官员问道。这话相当莫名其妙，在场众人都听不懂使者的意思，那使者却观察蔡闫脸色，微微一笑，说：&ldo;确实，我们不吃狗肉的，狗是我们的忠实的朋友，为了纪念狗对我们的作用，便以面团揉进菜汁，蒸成狗形，分发下去，让百姓吃，讨一个好彩头。&rdo;段岭：&ldo;……&rdo;这话绝对是拔都教使者说的，只不知此时蔡闫是什么脸色，纸里包不住火，有些事，始终会有人知道。段岭既觉得好笑，又能感觉到拔都远在万里之外的火气直快要扑到蔡闫的面前来，才教使者说了这么恶毒的一番话来刺激蔡闫，是威胁还是嘲讽，便不知道了。&ldo;请上。&rdo;使者抬手。仆役便捧着两个盘，上面是做成犬形饼状，花花绿绿的面团，放在蔡闫面前，蔡闫那脸色当真是青一阵白一阵，勉强笑道：&ldo;有心了。&rdo;众人俱觉得好笑，场中知情人只有郎俊侠知道蔡闫的外号，以及武独约略猜到一点，郎俊侠在此时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武独，武独却不理会他，只是瞥向对面花丛，突然就看见了在后面探头探脑的段岭。&ldo;元人的礼节当真有趣。&rdo;蔡闫朝李衍秋说，&ldo;当初在上京，布儿赤金就总是很热情。&rdo;李衍秋点点头，那使者又说：&ldo;世子是真心想讨一封殿下的亲笔信，一慰相思之情。&rdo;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心道这蛮子学说汉话，把词也用错了，蔡闫呵了呵气，说：&ldo;既然这么说，那就拿笔墨来吧。&rdo;郎俊侠上前道：&ldo;天寒手冻，不必亲力，臣愿代笔。&rdo;元人使者想了想，正要开口之时，郎俊侠却朝他说：&ldo;一别经年，对贵世子也是想念，如今也十八岁了，不知婚娶不曾？&rdo;&ldo;世子替可汗在外征战。&rdo;那使者说，&ldo;是可汗至为器重的孙儿，目前未有说亲。&rdo;郎俊侠先朝李衍秋与蔡闫行礼，坐到一旁，接过笔墨开始写信。蔡闫便随口说了几句寒暄之语，郎俊侠记下，无非是当年名堂之事，双方先是叙旧，再话锋一转，聊到两国平邦友好之事。段岭在花丛后听着，嘴角微微上扬，他看不见使者的表情，却知道拔都已察知蔡闫冒充自己一事，只不知是如何猜到的。不片刻，使者又拣了些名堂的事来说，转达拔都的话，聊到名堂的夫子、赫连博等人，话里有话，蔡闫倒是都答上了，毫无破绽。&ldo;敝世子还问，不知殿下见着宗真不曾。&rdo;使者又问。&ldo;险些被他带去上京当伴读。&rdo;蔡闫笑答道，又叹了口气，说：&ldo;命运弄人，当年若真的去了，也许爹还在，大家都好好的。&rdo;那句话一出口，众人却都静了。&ldo;陛下？&rdo;牧锦之轻轻地说。&ldo;荣儿。&rdo;李衍秋说，&ldo;不要再把此事压在心里，说过多少次了？&rdo;&ldo;是。&rdo;蔡闫只得答道。段岭在花丛后安静地听着，心中一时百感交集，抬眼时，隔着花丛的间隙与武独对视，见武独正看着自己，目光中充满温柔。使者又说：&ldo;世子还想问一句，殿下是中意他些，还是中意耶律宗真些。&rdo;众人更是哭笑不得，都觉这话问得十分好笑，蔡闫便朝李衍秋说：&ldo;元人俱是这般有话直说。&rdo;&ldo;看来耶律宗真与布儿赤金，时常为你争风吃醋。&rdo;李衍秋打趣道，&ldo;人缘倒是很好。&rdo;蔡闫忙道不敢，朝那使者答道：&ldo;自然是与你家世子亲近些。&rdo;牧旷达脸色一变，咳了声，蔡闫只当听不到，又朝使者说：&ldo;你们的传国之剑，是真不知道下落，来日若能找到，必定是要奉还的。乌洛侯穆，将这句也一并写进信中去。&rdo;郎俊侠写完信，交给蔡闫，蔡闫接过侍从递来的印鉴，在落款处盖了印，使者欣然道：&ldo;虽非殿下亲笔，却也可回去交差了。&rdo;蔡闫又问：&ldo;布儿赤金还有什么话，想与我说？&rdo;使者沉吟片刻，四处看看，仿佛想说什么，那一刻段岭总觉得使者还有安排，孰料李衍秋却说：&ldo;天寒昼短，你早点回宫去，入夜过来一趟，与你说说话。&rdo;蔡闫忙应声，李衍秋便径自起身，诸人恭送，蔡闫送走了李衍秋与牧锦之，只站着不落座，朝使者瞥了一眼，身后一名随从上前，正是新来的冯，朝使者说：&ldo;还有话？没话殿下也走了。&rdo;李衍秋一走，使者像是被打乱了计划，蔡闫说：&ldo;还有事，你与牧相说，与几位大人说，也是一样的。&rdo;使者看了眼下头的刺客们，说：&ldo;敝世子还想与殿下再玩一次摔角。&rdo;&ldo;什么？&rdo;蔡闫的脸上明显地表现出不耐烦，突然又心中生疑，生怕中了什么计，先扫一眼元人侍从，怀疑拔都乔装改扮地跟来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蔡闫疑神疑鬼，仍在打量元人使者的随从，说：&ldo;他又没有来，怎么个摔法？&rdo;同时做好了拔都突然现身的准备。幸而使者笑着答道：&ldo;这么说来？殿下是答应了？&rdo;段岭心想蔡闫你这白痴，布儿赤金不露面都能这么整你，真不知你坐在那个位置上，究竟是祸是福。蔡闫心头一片混乱，感觉说什么都容易被揪住把柄，幸而牧旷达笑道：&ldo;既是如此，便派出各自麾下儿郎，代替太子与贵国世子，好好打一场？尽了兴，大家也好各自回去，不必天寒地冻地在这儿罚站，人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在北方长大。&rdo;使者说：&ldo;正有此意，敝国第一勇士阿木古替世子出战，只不知陈国是哪一位勇士？&rdo;众人都不说话，开什么玩笑，要与一个莽汉摔角耍猴戏？简直是侮辱。段岭知道接下来使者定要说什么&ldo;偌大一个陈国，竟然没一个人敢与我们的勇士摔角么&rdo;之类的话，拔都那脑袋里想的东西，他简直熟得不能再熟。&ldo;哪一位勇士？&rdo;蔡闫待在这儿只觉心慌烦躁，只恨不得快点打完了回去，时间越长，便越容易露出马脚。&ldo;昌流君。&rdo;牧旷达开口道，昌流君正要应声，武独却上前一步，说：&ldo;便由我替太子殿下，与贵国勇士切磋切磋功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