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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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不用，谢谢。”

  &1dquo;你不介意我抽烟吧？”

  &1dquo;请随意。”

  司机用一次性打火机点烟。火焰的黄光闪起的一瞬间，影子看见了那人的脸。几乎在看到的同时，他认出了他，而且开始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影子认得那张消瘦的脸，还知道那顶黑色司机帽子下面是短得紧贴头皮的橙红色短。他还知道当那人咧嘴微笑时，他的嘴巴就像一道崎岖不平的伤疤。

  &1dquo;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大个子。”司机说。

  &1dquo;洛基？”影子警惕地瞪着他过去的同房狱友。

  监狱里的友谊是好事，可以帮助你度过难关和黑暗的时刻。但监狱里的友谊在监狱大门前就结束了。而且，如果一个监狱里的朋友重出现在你的生命，你最好为自己祈祷。

  &1dquo;老天，洛基·莱斯密斯，”影子说。他听到了自己正在说出的那个名字，顿时明白了一切。&1dquo;你是洛奇，狡诈之神！”

  &1dquo;你的反应实在太慢了。”洛奇说，&1dquo;不过总算最后明白过来了。”他的嘴巴咧开，拧成一道扭曲的刀疤一样的笑容，阴影中的眼睛里闪烁着火焰的余烬。

  他们坐在影子的房间里。在这间被人遗弃的旅馆里，他们各坐床垫的一端。胖男孩房间里的声音已经完全停止了。

  &1dquo;在牢里和我关在一块儿，这是你的运气。”洛奇说，&1dquo;没有我的话，恐怕你在里面连第一年都熬不过去。”

  &1dquo;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离开监狱，对吗？”

  &1dquo;还是老老实实服满刑期更容易些。”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1dquo;神的事，你还不太清楚。这不是魔法，只是成为你自己，只不过这个&1squo;你’是人们所信仰的你。你要成为集中的、放大的、精华浓缩的你，成为雷霆，拥有奔腾骏马的力量，或者成为智慧的化身。你吸收人们的信仰，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冷酷无情、更加越凡人。到这时，你就升华了，结晶了，成为一个真正的神。”他停了下来，&1dquo;但到了某一天，他们遗忘了你，他们不再信仰你，不再献上祭祀的牺牲，不再关心你。然后，你就只能在百老汇大街和四十三街交叉处玩玩三张牌赌戏，骗人一点钱财。”

  &1dquo;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牢房里？”

  &1dquo;巧合，纯粹的巧合。”

  &1dquo;而现在，你为敌对阵营的人开车。”

  &1dquo;如果你愿意那么称呼他们的话。这取决于你站在那一边。我认为，我是在为即将获胜的一方开车。”

  &1dquo;但是你和星期三，你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你们两个——”

  &1dquo;北欧诸神。我们两个都是北欧诸神中的神祗。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1dquo;是的。”

  &1dquo;那又怎么样？”

  影子犹豫一下，然后才说：&1dquo;你们过去一定是朋友，曾经是。”

  &1dquo;不，我们从来不是朋友。他死了，我一点也不难过。他只是想把我们残余的人拖住不放，不让我们前进。现在他死了，剩下的人该开始面对现实了：改变，或者死亡；进化，或者毁灭。他死了，战争结束了。”

  影子迷惑不解地望着他。&1dquo;你不可能愚蠢到这种程度。”他说，&1dquo;你一向都很聪明狡滑。星期三的死不会结束什么，只会让至今骑墙、摇摆不定的人下定决心，跨下墙头。”

  &1dquo;混乱的隐喻，影子，这可是个坏习惯。”

  &1dquo;不管怎么说，”影子说，&1dquo;这是事实。天呀，他一死，他过去几个月来一直努力的事立即办成了。他的死让他们团结起来了。他的死让他们开始相信某些东西。”

  &1dquo;也许吧。”洛奇无所谓地耸耸肩膀，&1dquo;据我所知，敌对这边的人认为，既然招惹麻烦的人完蛋了，麻烦很快就会随之消失。当然了，这个并不关我的事，我只管开车。”

  &1dquo;告诉我，”影子问，&1dquo;为什么每个人都很在意我？好像我是个什么重要人物似的。我怎么做，对他们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1dquo;见鬼，我怎么知道。你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是因为你对星期三来说很重要。至于说到为什么&he11ip;&he11ip;我猜，那可能就是生命中的又一个小秘密了。”

  &1dquo;我已经厌倦了什么神秘啊、秘密啊。”

  &1dquo;是吗？我却觉得秘密可以给这个世界增加更多乐，就像加在炖肉里的盐。”

  &1dquo;这么说，你是他们的司机，为他们所有人开车？”

  &1dquo;谁需要我就替谁开。”洛奇说，&1dquo;谋生嘛。”

  他抬起手表凑到脸前，按下一个键。表针闪烁出柔和的绿色荧光，照亮了他的脸，显得有点鬼气森森的。&1dquo;差5分钟到午夜12点，时候到了。”洛奇说，&1dquo;你来吗？”

  影子深吸一口气。&1dquo;我会来的。”他说。

  他们穿过黑黢黢的旅馆走廊，来到5号房间。

  洛奇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点燃一根。瞬间出现的光亮刺痛了影子的眼睛。一只蜡烛的灯芯闪了一下，点亮了，然后是另外一根蜡烛。洛奇又划着一根火柴，继续点燃剩下的蜡烛头。蜡烛放在窗台上和床头板上，还有房间角落里的洗手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