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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早膳已经备好……”
影儿立于一隅,看着院中剑光闪闪,淡蓝色的衣摆随着剑风舞动。她欲言又止了几次,直至见殿下用剑接住树上坠落的一滴露珠,才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苏辰将长剑收起,旁边立即有仙侍双手奉上汗巾,又有仙侍捧着茶盏迎上来,他摆了摆手,给了影儿一个眼神,转身进了寝殿。
影儿对着苏辰的背影福了福身子,她将院中候着的仙侍打量了一圈,像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把目光落在灵雨的身上,面无表情的说道:“小雨,就由你侍奉殿下用膳吧!”
“是……”灵雨恭敬的应了一声,一溜小跑的跟上苏辰的步伐,她关上殿门,跟着进了寝殿的左室。
虽然只是早膳,但左室的金丝檀木方桌上还是摆满了各种膳食,灵雨进门的瞬间不由得顿了一下。
热气腾腾的包子、晶莹剔透的灌汤蒸饺、酥脆掉渣的烧饼、香甜可口的豆沙卷、花香四溢的玫瑰香饼和清香绵软的绿豆糕都在向她招手,在肉腊、虾腊、辣瓜儿、盐芥等一众小凉菜的中间,一大碗稀松平常的白粥喷香扑鼻。
这些看上去不像是仙家早膳,更有人界市井之气。
灵雨咽了下口水,给苏辰绞了手帕递过来擦手,又盛了一碗白粥,放到他的面前。
“坐下一起用膳吧。”苏辰的心中满怀期待,但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天宫规矩,仙侍不能跟您同坐同食……”灵雨用脚踢了踢眼前的椅子腿,赌气的说道。
苏辰大失所望,他把身旁的椅子往后一拖:“叫你坐就……”
“啊!”
随着一声尖叫,椅子似是被硌了一下应声倒地,而灵雨也捂着脚,龇牙咧嘴的蹲了下来。
“压到了?疼吗?让我看看伤的重不重。”苏辰一阵紧张,立刻跟着蹲了下去,说着就要去脱她的鞋袜。
“男女授受不亲……”灵雨避嫌似的伸手一挡,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后退了两步,“我不疼……”
苏辰跟着起身,将地上的椅子扶起,像是在无声对抗灵雨的那句“男女授受不亲”一般,他径直抚住灵雨的肩膀,将她带到座位上,柔声道:“坐……”
见灵雨并未挣脱,一反常态的乖巧坐下,他的心里一阵欣喜,顺手盛了一碗白粥递给她。
灵雨撅着嘴接过粥,也不言语,只是埋头吃喝。
沉默了许久,苏辰给她夹了些小菜,忍不住歪头看向她:“你是有什么不满吗?”
灵雨撅着嘴摇了摇头:“不敢……”
“那就是有……”苏辰探询的盯着灵雨看了一会儿,才又道,“不妨说来听听……”
灵雨斟酌了半天,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才佯装不甚在意的问道:“你待仙侍很好啊?”
这句话没头没尾,苏辰没有听懂言外之意,还以为她在表扬他,便随口答道:“一向如此……”
灵雨顿觉嘴里的白粥变得酸涩,她将调羹一扔,扬声问道:“什么一向如此?”
但见苏辰震惊的目光,她还是怂了,把头低了低,声音也压低了几分,略带委屈的说道:“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现在像人界的皇帝一般,事事需要人侍奉。既然如此,不若也效仿人界的三宫六院,将来做了天帝之后,从侍奉的仙侍中挑几位顺心的做天妃。”
苏辰本来听得一头雾水,待听到最后一句才恍然大悟,断定她是吃醋了。
其实,苏辰复生后同以前一样,并不喜欢有人侍奉。不论是晨起洗漱、练剑,还是用膳,皆独身一人。但他为了让灵雨顺理成章的留在身边,从十几日前开始改变。可即便如此,也只是停留在端茶送水的程度,从未跟仙侍有过近身的接触。
此时,苏辰存心逗一逗灵雨,打趣道:“说得有理,可以考虑。”
灵雨顿口无言,她有气无处泄,只好化气愤为食量,夹起一只蒸饺恶狠狠的咬了下去,结果呲了一脸汤汁。
苏辰瞧着灵雨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他掏出怀中的手帕递给她,明知故问道:“你不乐意?”
灵雨没有接手帕,随手抹掉脸上的汤汁:“殿下说笑了。您不恨我就不错了,还有什么资格不乐意?”
她说完更觉委屈,又就近抄起个包子,用力捏了捏。
“若你够乖顺,兴许我会让你做天妃……”苏辰的话没说完,便自觉是在引火烧身,立刻后悔。
果不其然,灵雨眉头一扬,以及其严肃的口吻说道:“无论是高高在上的人鱼族公主,还是低微到尘埃的小仙侍,我灵雨都不会跟别人分享丈夫……”说着,她强压心中的失望,放下包子站起身来,“我吃好了……若是需要,我就留在这里侍奉殿下用膳,若是不需要,我就先出去了……”
苏辰自知此番触到了灵雨的逆鳞,不由自主的跟着站起身来,拉住她的胳膊解释道:“我说笑的……”
灵雨冷着脸:“殿下既然不需要侍奉,那小雨就先退下……”
“灵雨!”苏辰的手紧了紧,声音变得轻柔,“你若不乐意,我以后不让别人侍奉就是……”
灵雨登时一愣,瞪大眼睛望着苏辰。
他不生气了?难道他还爱着自己?
苏辰察觉到他的姿态压得过低,轻咳一声松了手,直挺挺的坐下,冷言冷语道:“那以后就由你来侍奉,无论是脏活还是累活都由你来做……”
灵雨叹了口气:就知道苏辰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她。
既然苏辰肯对她低头,那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灵雨重新坐了回来,举起筷子:“那我多吃一点,这样才有力气干活。”
苏辰哑然失笑,又帮她夹了个新的包子,正想问她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伴随着子约雀跃的声音:“殿下,有消息……”
苏辰看了眼灵雨,示意她继续吃,方才对着门外说道:“进来吧……”
子约应声而入,待进入左室,顿时瞠目结舌:“灵……灵雨……仙上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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