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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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追忆往昔（第1页）

丁余富的手里攥着沉甸甸的5oo元钱，底气十足得像个亿万大财主一样，那快弯成句号的腰，似乎一下子被5oo元钱，支撑了起来，挺直了很多。

他手放在嘴里沾点唾液，可似乎手上沾得唾液过多，怕弄脏了钱，又在裤腿上擦了擦，才开始像虔诚的教徒领圣餐一样，点起钱来。

他连点了数遍，像是多次数地点钱，能使钱怀孕，生出小的钱来一样，一遍遍，不厌其烦。

他这似有残疾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像朝气的青年人一样，敏捷地像只公猫，“蹭”得一声，爬上后窗户，脑袋“咚”得一声，撞在上窗框上，他也跟没生过任何事一样，还是风轻云淡地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当他听到他老婆又哭又笑时，他喉咙情不自禁地出一声“坏了，为了这钱，我的慕青涟又后悔地犯病了。她可千万不要从炕上摔下来呀……”

他老婆不让叫她原来的名字，可他藏在心里偷偷叫了半辈子，他还洋洋得意得自嘲着这名字是我今生活着的支柱，是为了全家奋斗的希望，我怎么能够不叫呢？反正她也不能钻进我的心里看看。

他情急之中，像刘翔跨栏冲刺一样，凭空又跳进了窗户内。

屋里炕上，抱在一起的娘三，以为是梁山的好汉，时迁来偷东西，吓得“蹭”得站了起来。

“慕青涟，你没有摔着吧。我的生命啊？”

丁余富情急之中又叫出了她原来的名字。

半辈子了，慕青涟又听到了她的名字，让她一瞬间回到了往昔的岁月；回到了遥远的，那个峥嵘岁月；回到了时空里，那个稚嫩纯真的未来；追回了半个世纪的时光；追忆回了似水的留恋年华。

她的心来不及思想；她的脑来不及思辨；她的血来不及流动；她的灵魂来不及徜徉；

她分不清了现实与梦幻；她分不清了真实与虚妄；她分不清了前世还是今生；她分不清死了还是活着。

她身体一阵颤栗，大脑一阵晕眩，眼前一阵黑，身体摇摇晃晃，就要摔倒在炕下。就在这千钧一之际，电石火花瞬间，丁余富横空飞过来，稳稳地抱住了慕青涟。

丁余富双溪跪着，一手抱着慕青涟，一手掐她鼻子下的人中穴，老泪已是纵横，声音已是哑咽，早已是泣不成声“孩他娘，老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听你的话，叫你原来的名字。可她在我心里叫了大半辈子了，我怕你摔着，情急之下才脱口而出的，我不是人……

他捶胸顿足，用手啪啪扇自己耳光。

慕青涟眼没有睁开，一只手一下子抓住了丁余富，又要打自己耳光的手臂。

慕青涟双唇微微翕合“我现在愿意你这样叫我的名字，我早就愿意你这样叫我了……”

她的声音像来自深远的幽谷，像来自瑶池的仙室，像来自遥远的未来。

丁余富的哭声戛然而止，但泪流如暴雨不止。

他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滚下炕来。

慕青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蹭就跳下了炕，抱住了丁余富。

两个孩子的哭声也戛然而止，瞪着惊恐的眼神，看着炕下的爹娘，疑惑的自问着“娘怎么突然死了又活了？爹怎么活着突然就死了？”

“孩子她爹，你磕着没有？我扶你起来。”慕青涟声音从没有过的温柔，从没有过的关切。

丁余富从没有过的矫健，一骨碌从地上蹭就爬了起来“我没事，倒是把我的腰摔直了。”

带弟、捎弟，看着傻傻笑的爹娘，知道笑一定不是坏事，因为她娘今时笑的比她娘半辈子都多了。就也跟着嘻嘻地笑了起来。

整个屋里像瑞年里的兆气，其乐融融，四个人都开心地笑起来。

丁余富趁机戏谑着“这腰直了倒是高了一点，可也有不好的时候。”

捎弟疑惑地搭话“爹撒谎，高了就好，没有不好的。”

丁余富开心地在两个孩子额头，每人亲了一口，又看了慕青涟一眼，说“爹要是再走街串巷，给人家锔盆、锅锔、再弯下腰就累了。”

带弟不明白看看捎弟，捎弟在摸着额头，她爹刚才亲过的地方，像牛顿思考苹果为啥落地的问题一样，思考着，又看着她娘。

她娘心照不宣地爹看了一眼丁余富，笑着说“你爹又耍贫嘴了。给你爹点颜色，你爹就开染坊了。要是娘再给他划根火柴，他就……”

“我爹就是太阳了。”带弟抢着说，“我知道，这是我大姐告诉我的。”嘻嘻……自己先乐了起来，像是自己获得了诺贝尔奖一样开心。

此时，捎弟顿开茅塞，像是解开了制造原子弹的方程式一样，拍着额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了一句“我想到了，爹，你刚才是不是亲了娘的头一口。”

屋内，像沸腾的锅里，浇了一瓢冷水，顿时鸦雀无声。

瞬时过后，丁余富蹲下又抱着捎弟的脸，又亲了一口“捎弟最聪明了。”

他放下捎弟，走向后窗前，准备爬窗子出去买东西去。

“娘，四姐说的是真的吗？”带弟抱着她娘的腿，把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追问着。

慕青涟也蹲下，抱着带弟的脸，也亲了一口，说“带弟也最聪明了，问你爹去。”

“爹，我四姐说得对吗？”带弟跑到窗前追着丁余富问。

丁余富像逃命一样，急不可耐的爬上窗户，回头一说了句“带弟是最聪明的好孩子了，问问你娘去。”

带弟又跑回来，缠住她娘。

她娘对着跳下窗户的丁余富说了一句，柔情似水、冰雪消融的话“你早去早回，注意不要磕着、碰着……我的病全好了，永远不会再犯了。”

丁余富再次跳下窗户的动作，跟第一次判若两人，这次是如此的拖沓、迟缓，不像一个5o岁左右的人，应有的半利索腿脚，倒像一个耄耋之年的垂垂老者。

当他背后听到慕青涟的话，他的心融化了，他的身热得像熊熊燃烧的烈火，就要升华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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