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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白芽儿代师授艺3（第1页）

岸边的灰袍人听到呼喊，互看一眼，纷纷撤离此处，掉头朝山涧疾掠而去，连那些倒在地上的也被同伴带着一同离去。

但这些变故，林方墨并不知晓，他此刻已然入定，心神沉浸在书胆处，忽觉那书胆转动猝然加，外界天地震动，白芽儿虎目一凝，就见方圆百丈外的天地正气也翻滚起来，接着一百五十丈，两百丈，三百丈，五百丈，近千丈内天地正气化成有如实质的溪流从天而降，但并非全是朝着林方墨而来，白芽儿仔细打量，十成里约莫仅有半成钻入林方墨体内，其余的绝大多数正气溪流都向着乌头涧那边汇聚而去，如此天地大势足足持续了将近一个钟头，林方墨浑身汗流不止，如同一个人形泉眼。

白芽儿有些迟疑，他见林方墨似乎力有不逮，有心助他打断书胆对天地正气的接引，又担心坏了他的机缘，事后生悔，踌躇不定之际，忽听乌头涧处一阵地动山摇，一声直上九霄的鸡鸣过后，头顶浓云忽散，天光放亮。

林方墨从入定中醒转过来，浑身上下多出一股难以言状的神韵。

“如何？”白芽儿问道。

“说不出来，就很神奇。”林方墨喃喃道，“那些人呢？”

白芽儿一指乌头涧：“都去了那边。”

“啊，真是逃走的好机会。”林方墨猛地站起来，随即将手中砚台对着白芽儿道：“快回去，咱们跑路。”

白芽儿没有立刻回到砚台上，他鄙夷地看一眼林方墨，道：“你师父当年赫赫威名，怎得收了你这么个胆小如鼠的徒弟。”

“没办法，我要有师父的本事，我也不用跑。”

“别跑了，你跟过去看看，我觉得那边有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我没过去，怎么知道是什么好东西，正是不知道，才叫你跟过去看看。”

林方墨大吃一惊，心说这样糊弄人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别担心，我再教你一套九宫流云步，倘若一会遇到变故，逃跑不成问题。”

有退路，林方墨就不是那么抵触去冒险，且这九宫步听上去似乎颇为不凡。

白芽儿当即在水面上幻化出一套步法，也不知是不是林方墨在逃跑方面有独特的天赋，那看上去繁杂无比的九宫流云步竟被林方墨迅学会，且很快就上手施展出来，只见林方墨如一只轻巧的雨燕在潭中水面信步游走，身影忽左忽右，行迹飘忽不定。

“这样就算成了？”林方墨回到原处站定身形，朝白芽儿问道。

“勉强算是学会了吧，以后还要勤加习练。”白芽儿自然不会给他骄傲的机会。

跟上去之前，林方墨来到李碧云身前，按照白芽儿在回到砚台之前所说，李碧云应该早就i醒过来，但白芽儿不愿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便在李碧云醒转之际使了点手段让她继续昏睡，此时要去凑热闹，就不好把她一个人留在此处，当即上前将她唤醒。

“咱们这是逃出来了？不对，还在这水潭里。”李碧云睁开眼睛就慌忙询问，随即意识到自己还在原地，心中陡然一紧，忙向四周环顾，“那些人呢？”

“去了那里。”林方墨冲着乌头涧方向一指。

“那咱们快走。”李碧云站起来道。

“是得快走，再不去怕是赶不上热闹了。”

“什么，你要去那边，不是逃离此处吗？”

“不着急跑路，以为i观察来看，这些人在此并非是冲着咱们来的，而是一早就在此处寻找什么，咱们过去，离得远些藏起来，不要露了行迹，只是看个热闹。他自然不会将白芽子所说或有机缘的话也说出来，毕竟连他也不太相信。

二人离了水潭，快步往乌头涧摸过去，这一赶路，李碧云现自己施展轻功尚不如林方墨走得快，她心中吃惊，却没有询问出来。

离着乌头涧尚有半里路，林李二人在一块青石后头藏起行迹，悄悄观看前方不远处，此时有近百个灰袍人聚集在瀑布下游的水潭边，人群之中有一块空地，空地之上盘踞一条紫色斑斓的蜈蚣，巨大无比，在地上盘踞着竟有一丈高，千足收拢，两只眼睛紧闭，一对两根指头长的巨齿寒光闪烁。

有两个灰袍人离着蜈蚣最近，似乎正在查探，其中一人毕恭毕敬对着蜈蚣施礼，口中说道：”魔尊大人，我等奉命前来助魔尊脱困，未知大人此刻能否行动自如？

蜈蚣毫无反应。

“魔尊大人，那圣府鸡公此刻尚在，此地不宜久留啊。”另一个灰袍人也催促道。

奈何蜈蚣依旧一动不动。他们这些人来到此处，所接的任务就是协千目蜈蚣脱困，但他们在山上寻了数日也没有结果，直到方才，这乌头涧天塌地陷一般惊变，瀑布底的水塘陡然裂开，露出一条宽有数张丈的地底裂缝，积水瞬间往下漏空，裂缝里头一股股阴风呼啸着扑出来，里头黑漆漆深不见底，随即两个硕大的阴影先后从裂缝里冲出来，头一个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就飞上了高处，第二个就是这千目蜈蚣，但这蜈蚣飞出之后就落在一旁将身子盘旋起来，人任凭灰袍人呼唤也没有反应。

瀑布上游一块磨盘大小圆石之上，站着一只硕大无匹的大公鸡，足有一人多高，却是比方才的巨人要高，浑身七彩呈现羽毛，看着有些狼狈，许多羽毛断的断，掉的掉，身上有好些伤口，隐约能看见皮肉之下的骨头，且伤口处黑雾缠绕，但公鸡身上七彩光晕流转，双目如电，有万道金芒闪烁其间，大公鸡目光如炬盯着下方的人群以及人群围着的蜈蚣，身上气势一点点攀升，它在蓄力。

大公鸡忽然脑袋微侧，有意无意地朝林方墨藏身之处看了一眼，林方墨汗毛倒竖，但那公鸡又似并未现二人，脑袋转回去，接着仰一声啼鸣，声震九霄，响彻云端，随着一声啼鸣，大公鸡双持展开，原本就巨大的双翅再次伸长，整个身子也继续拔高，最后变成身高近两丈，双翅各有三丈的巨大公鸡，它低头朝瀑布下游俯冲啄去，近百名灰袍人见状纷纷将手中兵刃与一些不入流的破烂法器朝着大公鸡投去，公鸡体表，在羽毛外侧，有一层缓缓流转的七彩光罩，无数兵刃法器撞在上头出金铁交击之声，十分刺耳，但这些兵刃随即被弹飞出去，有些甚至被撞成碎片，并灭有阻挡住大公鸡俯冲而下的趋势，情况危及，生而有些灰袍人整个身体冲了上去，企图阻一阻公鸡，可惜依旧无济于事，被撞飞的灰袍人沿路跌倒两排，都瘫倒在，大口吐血，还有一些直接晕过去的。

就在大公鸡飞到蜈蚣头顶只剩一尺不到时候，那沉寂许久的蜈蚣忽然将脑袋直立起来，颚下露出十个眼睛，着眼睛跟人眼极其相似，同时睁开，泛着妖异的光芒，大公鸡前冲之势稍缓，就是这一刻，那蜈蚣口中又喷出一道黑紫色的毒液，毒液在阳光下闪烁妖异光芒，喷在公鸡体表七彩光罩上噗呲作响，顿时破出一个洞，毒液从洞口进入光罩，沾染在公鸡胸前一片羽毛上，那些华丽的七彩羽毛瞬间失去光泽，渐渐变得乌黑，值此之际，那公鸡忽然缓过劲来，使足力气又往前冲下，尖锐的鸡喙正啄在蜈蚣脑袋上，蜈蚣脑袋原本有一块坚硬如铁的黑甲，但那甲似乎经历了许多磨难，中间裂开一条浅浅的缝隙，鸡喙就从这缝隙处一啄到底，将蜈蚣脑袋啄穿，蜈蚣登时毙命。

“魔尊大人……”周围幸存的灰袍人声音恐惧，但没有一个人选择逃跑，他们愤愤盯着大公鸡，口中咒骂起来。

“我家大人顷刻将至，到时候你也跑不掉，大人会为魔尊报仇的。”

大公鸡丝毫不理会周围的污言秽语以及威胁，它一口将蜈蚣吞入腹中，胸前被毒液侵染并不断扩大范围的趋势被遏制，它转过身，轻轻一跃，来到林方墨藏身的石头上，低头看着两人。

此时大公鸡身形恢复到了先前的大小，即便如此，当面看上去依旧震撼心神。林方墨长大了的嘴巴，果真还是被现了。

“不必惧怕，我对你们并无恶意，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们。”大公鸡对林方墨说。

“谢我们？”这话听得林方墨云里雾里。

“相遇即是有缘，我便说一说自己的来历。三百年前，我是圣人府上的一只公鸡，与其他公鸡并无二致，但不知何故，当时圣人的幼子对我颇为稀罕，日日日要抱着我，吃喝坐卧不离身，于是我得以逆天改命，许是深受圣人教化的熏染，有一天我现自己可以修行儒家圣术，到老圣人驾鹤西游，他的幼子也成长为新一任圣人，彼时我五十余岁，修行有成，人称圣府鸡公，又五十年，小圣人故去，我离开圣人府，游走天下，在我将近两百岁的时候来到此处，遇上了千目蜈蚣，就是刚才被我吞掉的这只蜈蚣精，别看它败于我手，它可是修行了近五百年，当初它在在龙虎山成道，只因它生性怪僻，故而不显人前，常年栖居在这山涧里，除了天师府几个常年坐关的老杂毛，龙虎山的道士大多都不知道千目蜈蚣的存在。直到有一天，千目蜈蚣修行出了岔子，心神失守之际被潜伏在侧的神秘人种下魔胎，从此性情更加乖张，嗜杀如命，且因为被种了魔，功力不退反进，龙虎山出动几次几次出动长老弟子围剿，都被它逃了去，且生生杀了不少龙虎道士。我途经此处时本未现它，巧的是它正魔念作，四处寻觅神灵灭杀，早已失去神志，见了我就冲上来，于是我们在此缠斗良久，我手段尽出也就堪堪与它打个平手，无奈最后开始拼斗力深厚，双双沉入地底，都想把对方耗死，天长日久，我与千目都开始惧怕自己力竭而亡，于是心照不宣之下同时自封，以一股意念继续颤抖，近百年下来，我二人都已油尽灯枯，但千目毕竟较我先一步修行，始终是我略逊一筹，若无今日变故，怕是再过一年半载，我就原地坐化了，到时候就是我沦为千目的血食。幸好不久之前，我忽然感应到此间天地有变，方圆近千丈的天地正气朝着山谷汇聚而来，我使些偷天换日的手段借势将这股正气引入体内，这才一鼓作气将千目灭杀。”

林方墨跟李碧云听着大公鸡一一道来这过往因缘，顿感又惊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