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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打扰公子了。我看着他。老人家无事不来。是,可否容老朽进屋。我让开了门,他进来,我们坐在屋子中宽大的椅子上,他一直看着我,没有再说什么,仿佛在揣摩我。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独自喝茶。公子,请恕老朽直言,我已经看出公子不是凡人,但不敢对公子的来历多加揣摩。门主在的时候我也不便说些什么,可现在门主不在,该说的我也要说了。我虽然是慕容家的管家,可府上的大事小情也,……行了,我打断了他,你怎么意思明说。也许我不近人情的傲慢彻底激怒了他,他有些动容。公子,您来的这段时日,刚开始的时候身体不好,我也不多说些什么,可现在,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应该,应该,……应该走了,是不是。看着他老脸通红,我不禁有些难过。慕容家天下豪杰,不是这样吝啬的人,为了我在这里住这段时光而和我清算的。是,既然公子这样说了,那我们当然遵从公子的意愿。你不怕觞情回来看见我走了生气吗?门主他们是识大体的人,不会计较这些小事情的。看他说的理直气壮,可我已经看出了他的心虚。出什么事了,老人家,你不是那种刻薄的人,不要这样说了。咳,他的气势一下子没有了,哭丧着脸。枫公子拒婚了。红叶要结亲?怎么,他们都没有和您说?没有。月华山庄的小姐和枫公子是自小定的亲,这次枫公子本来要在承袭门主的大典上宣告武林和林小姐大婚,可就在昨天,枫公子拒婚了。那,和我有关?他为难的看了看我,勉强点头,算是回答。虽然枫公子拒婚在武林中会引起震动,可他们也不敢对天决门如何,可要是传出去,枫公子为了一个男人而拒绝了婚约,那日后,慕容枫在江湖上就是笑柄。老人家对这样的事情很忌讳,对吗?如果公子是女子,那当真是倾国倾城的无双美人,可公子却是男儿身,这怎么也不容于天理。倾国倾城吗?恐怕只有我为了美人而做这样的事情,世间还没有什么人可以对我这样做。何曾听说,哪个大臣为了周幽王一笑而自毁河山呢?好,我走。红叶,知你是真心待我,可你终究是红尘中人,不可为了我荒废一生。原想现在的生活已经接近平静,原来荆棘从未远离。我也许会拒绝红叶,但我心中不认为我们的关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这些也只符合大郑宫的规则,在这些清白百姓心中,是充满了恶心和不可思议。他们可以允许觞情夜宿玉兰阁,因为那只是一种消遣,可要是为之付出感情,则是荒唐而堕落的。66、渡口那天晚上我就走了,没有拿老管家给的银子,只带走了瑶光剑和拿着我原本从京里带来的一些银子。本来想在天亮的时候去玉兰阁打声招呼,可我远远的就看见红叶的手下围住了玉兰阁,想必红叶也在其中,既然走,就决然些,所以,天一亮,我就出了新州城,红叶的手下很快的封了城,我在城外看见了他,我们曾经这样的咫尺相隔,再看了他一眼,我继续向南走。现在毓轩江山稳固,缉拿我的公文已经撤走了,环境还算宽松。从现在开始,真正是我一人上路了。买了匹马,路上也不算很辛苦,等到了离新州最近的城朝歌,已经是半个月后了。朝歌地处中原,很是丰饶富足。我第一次见识郑万里河山的繁华是在京城,而朝歌就是第二次了。进了城,我挑了一家酒楼,一共三层,楼上是临街的是敞开的,并且加上竹帘,清爽幽雅,就进去了。待坐好后,小二问我,要什么菜。芙蓉鸡,西湖鱼,再随便来两个凉菜。客官可要酒,这里有上好的四季酒,有橘子红,竹叶青,……我一笑,下午还要赶路,酒就免了,来壶茶水。他迟疑了一下,见我看他,马上答到,好,客官稍坐,菜马上上齐。待他走后,我看着外面。这里是二楼,再上面一层被人全包下来,,所以像我们这样的闲杂人是不能上去的。作为郑王我有必须要忍受的,而作为一个普通平民也要有必须忍受的,所以,自由其实是不存在的。果真不一会,菜齐了,我那起茶杯倒了杯茶,开始慢慢吃了起来。菜的味道还好,就是有些油腻,看来我的胃口还需要适应这些饭菜。酒楼还真是热闹,这些南来北往的人讲述着一些新奇事情,从南方的水果到江山易主,无所不包。我自己那些痛苦的回忆,在他们心中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禁有些感慨。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想起了觞情,红叶,也想起了横波,不知道他们过的如何呢。从这里正好可以向北望,不禁又想起了京中的他们,也不知道毓轩这么多年来,终于登基后,想的是什么呢?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了整个酒楼安静了下来,一行人正在上楼,估计上三楼的客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这么大的架子。他们走过去后,这里又开始热闹起来。人们纷纷谈论刚才的人。听说是新来的河道总督,还是上科刚考取的进士呢。叫什么雍崖的。怎么这样奇怪的名字?是上将军鎏苏的族弟,他们族上原是外族人。原来是鎏苏的族弟,来头不小,不知道是哪一个,好象那些人中没有他,应该还没有来呢吧。我听到了,原来是鎏苏的弟弟,世界当真很小。山高水远,也有相逢。去年最后一次科考,我看了新选的进士,雍崖的文才武功都不错,只是他怎么会是河道总督,论起资历来,他的资历实在太浅,又没有什么实际经验,当真很奇怪。人们继续说,他们怎么到朝歌来了?再向南走是风零渡口,今年的桃花汛实在严重,雍崖是新任的总督,前任就是因为治河不利给免了,其实今年也是天灾人祸,先是江山易主,后又是洪水泛滥,真是,咳,……李兄,你醉了,莫谈国事,莫谈国事,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出游,……我继续吃着东西,看来毓轩面临的困难还是很大的。我在位十年,很多事情所做的仅仅是维持一些平衡而已,如果毓轩不甘心这样,那就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气了。他们正说着,就听见酒楼的下面一阵喧哗,紧接着就有上楼的声音。雍崖很容易认出来,因为我见过他。那时我远远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是很真切,可再次相遇要认出他也不难。但我确定他不认识我,不说当时他半低着头,就是抬头看我,也不敢细看,再说又是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想不到是我。我一直看着他,他和鎏苏隐隐有些相象,一样俊美,但少了鎏苏的英气,多了一些书卷气,毕竟没有经历战场的撕杀,英武是炼不出的。也许感觉到我的目光,他看向我这里,不过我的目光没有和他对上。我是透过他看鎏苏,所以眼睛是没有焦距的,想必他一定看到的是一双空洞的眼睛。看到他又想到鎏苏,叹了口气,鎏苏,你可还好。收回了目光,感觉自己吃的差不多了,刚才听到那些人那样讲,我准备去一趟风零渡口那里,看看滔滔的江水,也真正体验一下河山的雄壮。河堤就在那里,所以,那里也是安全的。收拾东西,叫了声算帐,就站了起来。却意外的看见了雍崖就走到了我身边。他没有穿官袍,仅是一身蓝衫。我没有理他,拿了东西就想走,可被他拦住了。公子留步。当我们错身而过的时候他说。我没有停留,我不知道为什么仅我看他一眼就走到了我的身边,但我知道他的出身,和他在一起难保不被认出来。到了楼梯口还是被他带来的亲兵止住了。让开。我知道我这时候这样是很危险的,可多年来的习惯一时间难以矫正。他们没有动。我继续向前走,那些亲兵已经把刀抽了出来,我的剑外面裹了丝绸,所以没有动。那剑行家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来头,不能轻易动手。这个时候,雍崖拉住了我。公子可否楼上一叙。我不认识你。何必拒人千里之外。说完不由分说就拉我上了楼。我想甩开他的手,可想想现在这样的情形下,即使这样也脱不了身。除非我跳出楼外,否则,今天我出不了这里。到了三楼发现即使是便服,可在场的都是这里各州府的官员。他们都用一种惊奇的目光注视着我们。我这时感觉雍崖的手松了,我甩掉了他的手。他看了我一眼,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各位大人好,今日是雍崖第一次见各位大人。雍崖是受命于畏难之际。我不像各位,熬了这么多年,才戴稳乌纱,所以,我不怕摘乌纱,但我相信各位身家性命都在这里,希望各位可以尽心竭力,共度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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