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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这样的话,能用的地方并不多。而他的暗语,总有力量,让她的心软下来。南北无声笑著往他身上靠去,提醒他:&ldo;该你了,最后一场。&rdo;程牧阳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开玩笑:&ldo;弃权算了,我们回房间。&rdo;&ldo;好啊,现在就走。&rdo;&ldo;好,现在就走。&rdo;他伸手折好自己衬衫的袖口,当真是一副弃权的样子。南北忍不住笑著,瞧了他一眼:&ldo;你知不知道&lso;倾城牌九&rso;的说法,&rdo;她伸出手,替他理好衬衫的领子,手指最后停在他的锁骨上,那里有淤青的齿痕,&ldo;在牌九的生死门中,一夜就可以让你输掉一座城池。沈家明从小就喜欢玩这些,搞不好你真会输给他。&rdo;她在考虑要不要把纽扣系上,程牧阳已经用掌心拍了拍她的额头:&ldo;这个激将法,对我很有效。&rdo;他示意她和自己下楼,在最近的地方观战。南北倒没有拒绝,毕竟她今天来,就是为了看看他在赌桌上的样子。两个人下楼后,她坐在离赌桌最近的位置上,看着程牧阳入场。他走到赌桌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沈家明很快就对庄家挥了挥手,后者竟微微欠身离去。难道要四人轮流坐庄?她看得出,他们玩的是大牌九。每个人都会有四张牌,每次自由选择两张牌,与庄家比大小。两次机会,两次都赢,才算赢。很简单,却也不简单。关键看你如何分配这四张牌。而显然,程牧阳更通晓这其中更多的机关。只有庄家,才会负责用骰子掷出点数,再按顺序将牌分配到每个人手中。倾城牌九,玄机也就在这骰子和分牌当中。所有与赌博有关的事情,她都学自沈家明。从如何掷骰子,到辨认牌九的生死门。她记得最早玩骰子,是沈家明手把手交给她的,两个人经常坐在草坪上,开始是为了哄骗她和自己亲热,沈家明总是赢过她。后来她生气了,沈家明也不敢再欺负她,慢慢地,把如何控制骰子,声音的区别,都一点点地教给她。再后来,他就再没有赢过。不知道是故意让着她,还是为什么。从南北这里,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他们两个人。沈家明今天的扮相倒是斯文,戴了副浅金色边框的眼镜,轻轻地用右手晃动着骰盅:&ldo;不好意思,上场是我赢了,所以这一场只能先坐庄了。&rdo;&ldo;没关系,&rdo;程牧阳靠坐在红木椅里,安静看着他和他手里的骰盅,&ldo;时间还早,我们的筹码都足够玩一整夜。&rdo;☆、赌局的输赢(2)我们的筹码都足够玩一整夜。这意味着什么?赌场外围坐着的人,都在低低的艳羡议论。谁都知道这艘游轮上的筹码,是以什么单位来换算的,恐怕也只有夜幕降临后的赌局,可以看到这样的手笔。大屏幕同时,拉到了赌桌的近景。因为是这次旅途中,最大的赌局,倒有了些欣赏的意味。画面里,程牧阳的脸被屏幕照的立体感很强,相对于沈家明的雅痞气场,他从来给人的感觉,都像是暴风雨前的海平面。你明知道危险,可却想要走近些,再近些。不论下一秒如何波涛汹涌,前一刻永远是平静。让人忐忑的平静。第一回合,庄家通杀。沈家明赢了。仍旧没有悬念,她也相信只要是他坐庄,就没有不赢的道理。当庄家轮到周生家的人手里,南北身边忽然坐了个人,一身戎装:&ldo;还记得牌九的规矩?&rdo;是沈家明的父亲,南北压低声音,叫了句沈叔叔:&ldo;还记得一些,可是也忘了不少,&rdo;她轻轻地吐了下舌头,&ldo;也就只能看看热闹了。&rdo;沈家明的父亲沈英出生在越南难民营,之后才偷渡到台湾,从戎多年。身上有着军人特有的硬朗,还有少年磨难后,难掩的阴沉。南北虽然在沈家生活了六年,却没有在家中见过他多少次,不过当初总有沈家明的那层关系在,沈英对她还算是和善。他听南北说完,略微沉默了会儿,沉声说:&ldo;如果有可能,不要和程牧阳走得太近。他本身的存在,就很危险,我不希望你跟着我们祭祖,最后却出了意外。&rdo;南北很惊讶。应该说,是非常意外。沈公对程牧阳赏识有加,可为什么沈英会这么说?&ldo;你的沈爷爷,也是这个意思。&rdo;沈英很快,又补了这句。大屏幕上,能看到筹码在一把把地扔到桌面上。好像所有人都把今天当作了最后一晚,尤其是沈家明和程牧阳。她听说昨晚,就是沈家拨了头筹。只要今晚,沈家明赢了,那矿床毫无疑问就是沈家的。而程牧阳如果输了今晚,就只能弃权了。她想起程牧阳说的&ldo;这只是个形式&rdo;,又想到两个人在三楼包房里,自己追问他如果输了会怎么做,他的眼神和笑容。隐隐地,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如果沈家真的赢了,难道他还要硬抢?南北忽然听到身后嗡嗡的声音,都是在感叹,她心思转回来,再去看赌桌上的情景。已经同时有两个人站起身,认输了。周生家的两个人,同时认输了。赌桌很大,却没人料到这么快就剩了两个人。两个人手边的筹码都堆积起来,有两个小姑娘在一点点地把筹码整理好。当一摞摞的筹码被堆放整齐后,后场观看的人也忍不住惊叹起来,矿床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ldo;概念&rdo;,而此时此刻,赌桌上这些堆积如山的筹码,却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沈家明从手边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根香烟:&ldo;要不要休息?&rdo;程牧阳笑一笑:&ldo;速战速决如何?&rdo;&ldo;好,&rdo;沈家明把没点着的烟,放回到烟盒里,&ldo;做五赢三。&rdo;凌晨两点多,无论是赌桌上的两个人,还是旁观的人。仍旧都没有任何的疲惫感。今晚的赌局对大多数人,只能是旁观盛况。可周生家仍旧做的非常周到,从赌桌到外围的灯光强度都是最佳状态,氧气供给量也恒定高于室外60%,这是商业赌场的标准环境。而赌桌上的倾城财富,却是罕见的。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极度亢奋。两个人手气似乎都不错,胜也仅是险胜,从头到尾,都没人消牌。到最后一局时,再次轮到了沈家明坐庄。他将三十二张牌,一张张地翻过来,开始慢悠悠地砌牌。莹润微黄的象牙骨牌,被他四张叠在一起,码放了八排。很慢的动作。他码放好最后四张后,用手在八排骨牌上滑过,笑著说:&ldo;公平一些,最后一局,我砌牌,你掷骰。&rdo;很漂亮的一个动作,却让南北忍不住微笑起来。沈家明从小就喜欢玩这三十二张牌,他有上百种方式给这些牌做记号,让自己稳赢不赔。他总喜欢在放手一搏时,做这个动作。不过赌桌上这些事情,没有能力揭穿,就要认命。她相信程牧阳既然敢和他赌,总会有些,和沈家明一样过人的手法。程牧阳并没有拒绝,拿起骰盅。&ldo;你听没听过&lso;倾城牌九?&rdo;程牧阳兴趣盎然看着沈家明,眼睛里仿佛有着笑,&ldo;在牌九的生死门中,一夜就可以让你输掉一座城池。&rdo;这句话,是她刚刚告诉他的。而告诉她的人,正是沈家明。南北没想到,程牧阳忽然这么说。&ldo;有些耳熟,&rdo;沈家明若有所思地回视程牧阳,&ldo;好像,有谁也说到过。&rdo;他的视线在程牧阳的衬衫领口处,停了几秒后,很自然地移开。然后,摸出火柴想要点烟,却意外地,将火柴柄断在了手心里。狭路相逢。赢与输,不过是一念之间。程牧阳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地摇晃着手里的骰盅。点数开出,每人拿到四张骨牌。前两张翻出,程牧阳赢。南北很慢地呼出一口气,看着两个人各自面前仅剩的两张骨牌,竟有些摇摆,说不清是希望谁赢。沈家明的父亲忽然理了理自己的上装,直接起身,向外而去。她心莫名地跳了下。同时,大屏幕放大了赌桌。所有人都安静了,很快,就有鼓掌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从小到大,从远至近。程牧阳的手前,平铺着两张骨牌:丁三,二四。谁也没有想到在倾城一局里,能见到顶级的牌九组合:猴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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