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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殿英抬眼看他：&ldo;狗急跳墙，你给我老实一点！&rdo;余至瑶用手指重新理顺了他的短发：&ldo;跳了墙，也还是狗。&rdo;然后他想要把手抽回来：&ldo;别舔了，脏。&rdo;何殿英抓着他的手不放，一张白脸上渐渐浮起不甚稳定的笑意，像春天河水中的浮冰，又冷又荡漾。&ldo;是脏。&rdo;他忽然扑向余至瑶：&ldo;要脏大家一起脏！&rdo;说完这话，他在余至瑶的嘴唇上用力亲了一口。余至瑶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没躲开，只觉对方的舌头在自己唇间蹭过，柔软湿热。而何殿英单手搂了他的脖子不肯松开，双方相近的几乎可以贴脸。&ldo;拿我开心？&rdo;他扭头正视了何殿英的眼睛：&ldo;说咬就咬，说打就打，说烫就烫，说亲就亲‐‐我这么惯着你，你还怨我恨我。&rdo;何殿英黏在了他的身上，嘻嘻哈哈的傻笑：&ldo;这样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rdo;余至瑶转脸望向窗外：&ldo;你我之间的账，算不清楚，也谈不到谁感谢谁。&rdo;这话让何殿英略觉不快，认为余至瑶还是有些忘恩负义，不过不能细究下去了，否则又会爆发一轮冷战。这几天他想余至瑶想得要命，可是绷着架子，不肯登门看望对方。今日是真熬不住了，他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跑去戏院碰碰运气‐‐上次在余公馆看过票子，他知道戏院地址。何殿英在余至瑶的右手掌心上涂了一层脏兮兮的獾子油，然后就让他晾着伤处，不做包扎。如此混到晚餐时间，他又亲自端了菜饭，想要一勺一勺的喂给余至瑶吃。余至瑶却之不恭、受之无愧。乖乖坐在餐桌旁，何殿英喂一口，他吃一口。两人都不说话，良久之后，何殿英才咕哝了一句：&ldo;真能吃。&rdo;过了片刻，他捏着勺子又问：&ldo;还没饱？&rdo;余至瑶低声答道：&ldo;再喂我喝碗汤，喝完就饱了。&rdo;何殿英一竖眉毛：&ldo;他妈的，碗这么大，我还不得喂到半夜去？我还饿着呢，你倒吃起没完了‐‐蹬鼻子上脸，老子不伺候你！&rdo;余至瑶不喜不怒，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忽然对着何殿英一笑，他轻声说道：&ldo;我饱了，你吃吧。&rdo;何殿英让仆人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过来，随口又道：&ldo;晚上别走了，留下住吧！&rdo;余至瑶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同时摇了摇头。何殿英立刻有了预感：&ldo;家里有人？&rdo;余至瑶端起茶杯，一边抬眼看着他，一边喝了一口。何殿英向后靠到椅背上，含义无限的笑了：&ldo;杜芳卿？&rdo;余至瑶垂下眼帘，算是默认。何殿英一粒米都没有吃，可是立刻就饱了。各为其利余至瑶的烫伤，直养了一个多月才彻底痊愈。掌心留下了明显的疤痕，大概是不能轻易消去的了。杜芳卿已经离开了德兴舞台，因为不知怎的会得罪了何老板，德兴舞台便不敢再留他这个戏班。德兴舞台不留他，旁的戏园子明知道他好，可是也不肯前来招揽邀请。天津卫没了杜芳卿的立足之地，他求余至瑶出面为自己撑腰，但余至瑶也不愿意为了个戏子和何殿英斗气。杜芳卿很绝望，想要跟着班子回北平去。余至瑶不让他走，一笔钞票交给班主，他算是把杜芳卿这人给租下来了。于是，杜芳卿只好留在余公馆，像一朵花似的，活给余至瑶看。生活平静美好，余至瑶和何殿英也是相安无事。腊月时节，顾占海喜气洋洋的来了，带着几样挺雅致的年货。和余至瑶在客厅内相对落座，他如今穿得体面，气色也好，是大武馆里总教头的气派：&ldo;上个月我回乡下，把内子和小孩都接过来了。全亏二爷的帮助，否则我决没有能力置办出一个家来。&rdo;余至瑶对他微笑点头：&ldo;这不算什么，顾师傅不必记在心上。改天我去府上奉看，正好见一见嫂夫人。&rdo;顾占海连忙笑道：&ldo;二爷，那不敢当。内子是个乡下人，也不会和人说话，到时非让您见笑不可。呃……那什么，腊月二十四，几家武术社联合办了一场比武大会，届时决出一二三名来，还有奖品。二爷要是有时间，过去瞧瞧也好。&rdo;余至瑶自从资助了群英武术社之后，很是得了一点乐善好施的虚名。听闻此言，他颇感兴趣的笑了一下：&ldo;规模大么？&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