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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勇往直前（第1页）

孟晓按照之前的计划，把谷致远和欧阳司徒带到一个秘密的所在，并且跟翟克申请了一个连的兵力派驻。这还不算，更加难以置信的是，一夜之间，孟晓将“天河二号”和大杨、小杨也搬到这里。这比大变活人的魔术还要不可思议。果然，权力才是世间最高深莫测的戏法，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变出或变走什么。

安排妥当之后，孟晓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只有谷致远、欧阳司徒、杨克勤、杨克俭和翟克参加。翟克的出席用意有二。其一，他负责新基地的安保工作，会对这里做一些普适的介绍；其二，作为“主战派”的代表参与到“观察派”的活动，也是一贯的传统。他们要保证互通有无，更重要的是，互相监督。

翟克还参与了此次袭击的调查，有轨电车上有生还者，从他那里得知，他们的确是“一体教”的成员，刺杀谷致远是因为他的行为对“圣蛋”形成了亵渎。

谷致远问：“圣诞？怎么还过节了？”

孟晓小声提醒他，“圣蛋”就是“一体教”对“雾妖”的尊称。

翟克接着说：“这些人无所不用其极，差点就让他们得逞，不过各位请放心，你们的人身安全由我来守护，‘一体教’的信徒绝对伤不到你们一根汗毛。”

谷致远和杨克勤、杨克俭等人谢过翟克，开始进入会议的主题。谷致远把他和欧阳司徒的发现告诉杨克勤、杨

克俭兄弟，之后拿出论文。

论文算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和纲领。杨克勤、杨克俭之前说过，需要大量的文本作为底层的数据支撑，但三万枚“雾妖”表面的图文都是一样的，只能另辟蹊径，按照论文中的方法，用大量古文明使用的符号作为代替品。

谷致远说：“我始终觉得，外星文明跟地球文明有一定的共性，它们之所以降临地球也不是意外，而是因为这个共性，就像是一条纽带。接近的符号文字就是证据。”

孟晓不同意谷致远的观点，说：“我们不能以个人意志去解读外星文明，包括它们的来历和目的。你们也不需要考虑这些，当务之急是破译它们的语言，同时，也要掌握这门语言。只有互通，才能交流，只有交流，才有结果。”

不甘寂寞的翟克再次加入对话，说：“外星人的目的不是非常明显吗？漫天的毒雾就是它们的目的，伤害甚至灭亡人类文明就是它们的目的。”

谷致远说：“我有个问题始终想不明白，假设外星人的目的是消灭人类文明，以它们的科技水平应该很容易做到。大家认可这一点吧，不论是星际旅行，还是无坚不摧的飞船都可以作证。我想说的是，为什么是毒雾呢？毒雾的杀伤性的确厉害，而且没有任何死角，但太慢了。差不多三十年，毒雾致死的人数还不到全人类的十分之一，就算不戴防雾面罩，

一个身体健康的人也能存活几十年，大部分死者都是因为并发症。”

翟克说：“别忘了，雾妖降落时还砸死了不少无辜的人。”

谷致远说：“那只是降落时的意外吧，伤亡不算严重，与一场海啸的破坏当量相差无几。”

翟克突然怒了，使劲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盯着谷致远，说：“那些死者在你眼里只是一个数字吗？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是别人的父亲、丈夫、母亲、妻子、儿女。你知道那些因为这些外星人丧生的人的家人们是怎么过的吗？”

谷致远说：“你说的没错。我非常理解这些人。”

翟克打断谷致远，质问他：“你理解什么？你拿什么理解？”

谷致远说：“我父亲就死于雾妖降临时的意外。那年我才八岁，刚刚一升二，他是我最大的偶像，最深的依赖。我也不知道失去他我该怎么活，可我活下来了，就要继续面对生活的鸡毛蒜皮和喜怒哀乐。我也想他，但我知道不能被过去桎梏住，没有人能活在昨天。而且，我们搞研究不能代入个人情绪，否则就会有失偏驳。”

翟克欲言又止，离开会议室。

孟晓继续主持会议，提醒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到外星人的语言上，毕竟，这是他们的使命。

这之后一周，谷致远、欧阳司徒、杨克勤、杨克俭四人夜以继日，搜罗所有能够找到的古文明符号，进行分析，他

们通过拆解、重组和比对，慢慢摸索到一些心得。

谷致远发现，“雾妖”表面的图文并不连贯，他大胆推测，这些很可能并不是一份完整地文本，不像书信、散文、声明等在阐述一个事实或一种现象，这些图文也许只是检索的工具。他跟孟晓分享了这个新思路。按理说，谷致远应该先去跟欧阳司徒或者杨克勤、杨克俭讨论，但他非常自然地想到孟晓，把她列为第一顺位。

孟晓这些天忙着调查“一体教”对谷致远的袭击事件，谷致远找她的时候，孟晓说刚好也想跟他谈谈。

基地有一座游园，两人约在那里碰头。

见面后，谷致远迫不及待地向孟晓兜售自己的观点。

外星文明的语言与人类的语言有一定的互通之处，他们通过大量的数据检索，可以确认不少外星文明的符号与古代洞窟壁画上的符号相近，有些几乎一模一样，这不可能是个巧合。所以，谷致远再次提出外星文明很可能来过地球，甚至指引或者推进了人类文明的发展。

回到“雾妖”表面的图文，这些符号并没有明显的前后和因果关系，很难解读出什么，但如果分而治之、逐一击破就变得明朗起来。

孟晓偏着脑袋，说：“我没听懂。”

谷致远说：“你小学查过字典吧。这些字符就像字典前面的索引，我们只需要比对出每个字符的涵义。比如‘0’就是雾妖，‘木’就

是外星人，‘の’不是日文，而是之字的改写。这样也符合我们识字的规律，没有谁是从一整篇文章开始识字。”

孟晓说：“按照你的说法，外星人还会更新内容。”

谷致远说：“没错，它们很聪明，也很有耐心，在教我们认识它们的语言。”

孟晓说：“希望你是对的，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主战派’的终极武器已经进入试验阶段。”

谷致远好奇道：“到底是什么武器，比核弹还要厉害？”

孟晓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跟太阳有关。”

谷致远听完更摸不到头脑，太阳怎么能作为武器？而且，如今漫天大雾，根本看不到太阳。他本来也不擅长军事方面的理论，这件事也跟他无关，便不去多想。与此相比，他更关心孟晓找他的动机。谷致远遐想，会不会孟晓刚好也对自己情有独钟？

事实证明，他只是在瞎想。

孟晓对“一体教”进行了调查，他们并没有声明为这次袭击负责，更为吊诡的是，那几名幸存者全都死了。孟晓去找翟克对质，后者也给不出解释，只说是自尽。“一体教”的信徒虽然疯狂，但还不至于轻生，他们本来就是一群耽于享乐的懒虫。

谷致远不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说：“至少我们现在是绝对安全的对吧。”

孟晓说：“这世上就不存在绝对安全，如果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你们随时都可能再次遇袭

。我找你是想提醒一句，多留神，不管对方是谁，他们一击不中，不会善罢甘休。你怕了吗？”

谷致远为自己打气，也是不想在孟晓面前跌份，说：“我会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