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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却该死的贪恋着。☆、心疼委屈母亲要去异地探望朋友,继父有事脱不开身,便来托龚娉。空闲在家许久,龚娉也是无趣,便欣然答应。从母亲朋友家出来,也不着急往回赶,母女两个相携缓步逛着周边的商铺,小镇宁和清雅,倒有几分悠闲惬意。父亲给她起这名字是希望自己能成为母亲这般轻盈美好的女子,她始终不及,犹记得儿时母亲的笑意,极美。到如今,再看母亲的侧脸,那份光彩似又回来了,亦是欣慰,“妈,难怪爸不放心你一个人,要我跟来看着你。”“我们是担心你,想让你出来散散心。”叶茗打量女儿,笑容里多了分欣慰,“看来,已经没有必要。”“我没事。”龚娉回避母亲的目光,扭头走进了一旁的铺子,本是无心,随意打量着,见架子上摆放的杯子倒是好看,青瓷盈盈如碧,杯内有图案,幽幽几笔水墨色调,竟勾勒出青山苍翠,又似见幽幽一轮明月挂于山间。“远山明月,倒是匹配。”看母亲手持杯子打量,笑意虽浅淡,倒真没有半分勉强,“给你爸他们当礼物正好。”龚远山,苏冉月。龚娉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娉儿,妈知道你这些年表现的无所谓,但终究是有心结,要是恨着气着也是好的,总这么压在心里怕是更难放下?”叶茗抬手又拿起一旁的笔架说,“这个就拿来送我们好了,刘杨桌上那个被我不小心摔了,你送的,他一定喜欢。”“妈……。”龚娉握拳,指甲扣着掌心微微刺痛,终究松开说了声,“好。”店家见她们诚心要买,便也热络地过来介绍,“两位好眼光,这款对杯可是名家手笔,除了我这儿别家可是没有的,他的作品还有只白瓷杯子,独件,更绝,价格高了些,才留到现在。”青花白瓷本是寻常,这只杯子却让龚娉瞬间心动了,没有把手,只圆润莹白的杯身,拿捏在手里,恰到好处,杯内自然也有图案,只一座小屋,飘几缕炊烟袅袅,留白处似白雪皑皑,因笔调柔和精妙,屋子仿佛能透出暖意一般。蓝白色冷,她握手里,却如捧热茶般温暖。握一轮明月,不如有一个家,龚娉脑海中竟划过一丝念想,冬日火光,送给沈炵,倒是正好。可送杯子,寓意过深,倒又有了几分迟疑。转而又说服自己,又不是对杯,不用想太多了。“你总说是刘杨让我重拾幸福,但是直到我真的放下了,他脸上的笑意才是真的开怀。”叶茗似看出了几分眉目,便问她,“如果有人能让你开怀,你就不想让他也高兴一下吗?”“妈你又要瞎猜了。”龚娉皱眉,放下杯子,却怎么也移不开目光。“如果没有什么人,刘杨表兄的儿子刚从英国回来……。”“妈!”龚娉无奈打断,“我有男朋友了。”“几时让我见见?”叶茗笑意更浓,一副了然模样。“你见过……。”龚娉皱眉,何止见过,还拉着沈炵说了许久的话。“在医院的时候。”仔细回想,叶茗眉头松开,七八分肯定的语气,“是那个医生?”龚娉惊愣,母亲岂会一猜即中,她以为那天沈炵的表现是完全的不露声色。“你一直盯着他看。”叶茗点了点女儿的鼻子,这么多年,何曾有人令她如此关注过?龚娉以为母亲会刨根问底,却只见母亲点头,说了声“那人不错。”相貌工作已是了然,关键还能让她女儿放下偏执重新走出来,自然是不错。白瓷杯果然是昂贵,出价比之前一对杯子还高,龚娉讲了半天价,老板就是不肯松口,僵持间她又舍不得放弃,低头打量竟又发现一新奇物件。旧瓷盘里堆放了些小挂件,她本没留意,如今见一红玉带翠,借着色差,雕镂成一只圆润透亮的小萝卜,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挑起来扬声问店家,“那你把这个送给我怎么样?”得到应允后,她喜滋滋的拿着挂件把玩,“这个啊,送给我干儿子。”耳边,母亲又习惯着唠叨,“一个姑娘还大言不惭的认干儿子,柔柔倒是乖巧懂事,你几时像她那样,也成家生子让我们安心?回来后龚娉等不及要向严柔献宝,打电话过去又得知吴憾有应酬不在,更为自在,想着这点正好去蹭饭,放下了东西就开车去她家。吴憾母亲对龚娉已经很熟悉,边替她开门边说,“有鸡汤,阿姨给你做面疙瘩。”龚娉脸上一红,进屋问严柔,“我脸上有写着吃字吗?”严柔听了直笑,“妈可想你了,直问你最近怎么没有过来吃饭。”手上的动作倒是不停,摘着青菜把菜叶菜心分开放置。“在家还这么考究做什么?不一样吃?”龚娉疑惑。“吴憾就喜欢吃菜心,他现在估计也吃不下什么,过会儿回来正好拿来下面给他当夜宵吃。”严柔理所当然地说着,认真专注于一堆青菜,也没瞧见龚娉不住摇头。“诤儿,还是跟我回家去吧,你爸爸吃菜心,你以后就只能吃菜叶子喽。”龚娉逗着宝宝,宝宝也睁着大眼望她,水汪汪的,倒真有几分委屈。龚娉把他抱在怀里,听到身后吴憾的母亲也跟着笑了,又道,“阿姨,汤里也赏我几片菜叶行吗?”说话间,掏出小萝卜坠子挂在了宝宝身上,衬着吴诤红扑扑的小脸蛋儿真真可爱,忙抱到旁边的两人跟前显摆,“可爱不?可爱不?”吴憾母亲看了立刻笑弯了腰,严柔更是两眼放光,“娉儿,还是你有眼光,那么多人送的小玩意儿,就这个最衬我家小萝卜。”吴诤小宝宝似乎也很满意这个挂件,咯咯笑出了声,一张嘴立马将坠子塞到了嘴里,啃得口水直淌。严柔连忙上前小心从他嘴里将玉坠挖了出来,取下挂在床头,嘀咕着,“奇怪,还没到长牙的时候呢。”龚娉拿着勺子,呼呼将热汤吹凉,满足的送入嘴里,却看那头严柔还在不停捣鼓,嘴里振振有词,“用鸡汤煨两个鸽子蛋吧,萝卜回来可能吃不下面条。”“肉肉,你老公就有这么稀罕?”龚娉实在是看不下去,嚼着面疙瘩含糊地问。“自然是稀罕宝贝的,我现在想到当初他犯着胃病守在我家楼下的事,真是心疼懊悔的不行。”严柔拧紧了眉,“娉儿,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不想他受半点委屈的。”龚娉听了,不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想着上次沈炵胃痛成那样,好在之后倒是没怎么不舒服,应该是没事了吧。那么之前呢?在电影院他坐在长椅上吞药片,和她说是预防感冒。那日他随手就递给吴憾胃药,他说是替父亲准备的。再之前,他陪她去吃小龙虾,吃的很少,却是一额的汗,她以为他怕辣。记得那次在医院的楼道里遇见他,她依稀是听见了几声干呕声,而后见他坐在楼梯上,脸色惨白若鬼魅。想来一切再明显不过,她却能反常的粗心忽略至此,心间猛然抽了一下,被酸涩溢满。“娉儿?娉儿?”严柔诧异地拿手在她面前晃悠着,“回魂了,你开车过来的?”龚娉点头,就见严柔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过会儿等你吃完了,我们去酒店那里接下吴憾好吗?”不等她回应,又换上拧眉担忧的模样,“你知道的,萝卜他刚换了家公司,还没司机呢,我让他喝了酒就不要开车,这个点市中心很难打到车吧,不知道有人替他叫车吗?一定又被灌了不少酒,也不知道是不是胃疼的厉害了。”龚娉摇头,之前多少家公司千方百计的挖角,现在吴憾肯去的地方自然会对他礼遇,哪里需要担心这些小事?偏严柔就能想成那般可怜委屈的情形,她知道这一根筋的丫头不去接她老公回来,接下来这几小时在家也是坐立不安,便认命点头,“姑奶奶,小的陪您去将您家老爷接回来还不行吗?”果然见某人立时笑颜如花,催促到,“娉儿,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现在就去吧,过段时间我一定要自己学开车。”龚娉被她拖着走,脑海里浮现出一幕,教官问严柔“为什么学开车?”严柔一脸郑重,“这样就能开车去接老公了。”严柔事先同吴憾通了电话,驱车来到酒店的时候,酒店门口聚集了不少人,车辆排了一列,她们的车刚在稍远处停下,严柔立刻在人堆里认出了吴憾,指给龚娉看,偏偏龚娉抬眸间,也意外看到了抹熟悉的身影。沈炵一身深色西装,立于人群之中,不时同人握手,俯身将人送入车内,走近些,似能看清那一脸笑意清冷,礼貌疏远。第一次见他,好像也是这样,这种场合,他着正装立于夜色中,嘴角挂一丝笑意,目光却是凌厉。只是间隙,他弯腰同人道别,手顺势抵在了腹部,待直起身时,又不着痕迹地放下,继续同旁人谈笑。龚娉看着,心头的酸涩又起,不觉加快了脚步。吴憾见她们过来,一脸无奈神色,气色倒是还好,应该喝的不多。沈炵转身之际也注意到了她们,却未开口,只是立在那里,看向龚娉,脸上的笑意渐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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