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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然被她气势一慑,不禁后退半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虽然是个小霸王却只是嘴上较真,心头感觉告诉他,这胖丫头说话是绝对说到做到的,看她捏着的小粉拳头,说不定自己只要再对那下人说句不好听的,她也就会自己扑上来给他脸一下。“哼,我、我不与你们计较!”梗着脖子红着脸张然猝了一口,在另一边坐下。

卢娉莞那一瞬火气来的快也消的快,她也不是很计较张然质问她为什么笑,但是别人说她和知州是恶主恶仆就不行了。卢娉莞知道那不好听,更何况知州是大兄身边的人,还是知礼她们的兄长,从小也对她很好,说了知州也就等于是说大兄不好,她哪里会让张然那样说话,这一小小闹剧消停了,也叫她对张然印象变得非常不好。

卢娉莞不喜欢一个人,就会不想要去理会他,甚至会发展成不看他、不听他、不说他,到最后会变成不记得他,以后哪怕这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多少次,只要过了一会儿,准将他忘得干干净净的。

现在,她就是这么个情况。知州一是非常惊讶自家姑娘居然发火了,还是因为别人说他们是一对恶主恶仆,心里一下喜一下惊。喜的是以后有人要欺负姑娘,姑娘就不会不知道反击,惊的是张然说的话太难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又强词夺理的话肯定会叫姑娘心里不开心。知州目光一扫,看见秋千上的张莼下来了,便抱起卢娉莞朝秋千走去,他步子大根本不理会一旁睁大眼盯着他们的张家小姑娘,直接把卢娉莞放在上面,然后自己站在后面。“姑娘,知州给你推着,你抓紧绳子,别掉下来了。”

卢娉莞高兴点头,小手握紧那粗绳,等着秋千将她往高处抛。粉绿衣裙轻轻飘,稚嫩笑语流泻而出,她像只可爱灵动的小蝴蝶,这画面让人不敢大声打扰。等在这小亭子里玩的尽兴了,也不主动去等张然张莼,同知州道:“我们走,回大兄那里去。”

张然张莼离他们并不远,听见她要先离去,心里本来就有鬼,怕她先回去同她大兄和表哥告状,也不打算继续呆在这里了。张莼不满的对兄长道:“都是你,干什么惹她生气,我还没玩够呢。”张然也憋着气,偏偏妹妹还怨自己:“怪我做什么,那你留在这里,我先回去了。”

张莼留恋的看看秋千,又看一眼卢娉莞离去的身影,心中对她更加不满了。不过一个胖丫头,做什么怕她呀,真讨厌。娇气的跺一脚地面,捻着她漂亮的裙子跟了上去,若是这胖丫头敢说他们不好的话,自己也不会放过她的。

趴在知州背上的卢娉莞才没什么心思去告状了,她玩了一会儿秋千,体力流失一点,现在就想着在吃点东西填饱自己的小肚子。等快点回到吃饭的雅间,再让大兄给自己点一两个好吃的就太好不过了,于是小声对知州说了一句:“我肚子又饿了啊,知州哥哥快点带我回去吃东西吧。”

慢了几步跟在后面的张然听不太清楚,却是在楼梯拐角时看见那胖丫头在跟她的下人说话,以为是在催促他快一点要回去告状,吓了一身汗捶了背着他的小厮几下:“你快点,给我超过那胖丫头,听见没。”小厮被他拳头打在骨头上,他年纪虽小,可人小力气不小,被打的地方隐隐作痛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卖命的踩着楼梯往上走,可就是使出了力气,知州就是走的比他快。

╰( ̄▽ ̄)╮等知州背着卢娉莞在雅间的门前停下时,张然和张莼还只爬了两层楼。想着该吃点什么好吃的,好好补偿补偿自己的小肚子的卢娉莞推开门,“大兄,娉娉又饿啦,咦?”走进来一看,屋里怎么又多人啦。

雅间里,除了卢泯然和宋云生以外,还多了一位年纪比他们都要年长的英俊青年,他旁边还坐着一位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少年。少年眉眼冰凉,狭长黑眸,高挺鼻梁,清贵无比,五官生的极好,只是好似拒人千里,面色苍白,周身似有浓黑戾气萦绕。

想要对大兄撒娇要吃的卢娉莞一进来就愣住了,她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眼中有些陌生有些熟悉又有些不确定。天哪撸,他、他会是小甄哥吗?

“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知州说你饿了,我给你叫了时蔬粥,快过来趁热喝了。”卢泯然停下与友人的谈话,对站在门口的卢娉莞招招手,让她过来。等小妹乖乖的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他才发现小妹居然对白幽带来的少年看的目不转睛了。

☆、柿子哥你有病啊

陆墨甄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卢娉莞,寒山寺一别之后,他回到了王府。生母突然病逝,他也还在孝期里如今一身白色锦衣越发显得他变了模样。不过短短几日,居然让卢娉莞有些陌生了。

卢娉莞往大兄旁边坐下,虽然看着陆墨甄却不敢去同他说话,她还在想此人到底是不是小甄哥呢。只是察觉她的目光,对面的少年也看了过来,原本幽沉的目光突然就亮了一下,然后便紧盯着她不放了。

白幽看着旁边的外甥,见他突然脸色好看很多,出声问道:“心疾可好了许多,再吃些东西吧,你这心疾发作的突然,还是放松心情别想太多才好。”他是他的舅舅,姐姐病逝这段时间,王府里的人已经不像样了,许是出于舅甥情,他才答应了父亲,主动伸出手要照顾这外甥。也因为怕他有着皇家一脉天生就有的心疾,对他多有照顾,又担心他因生母病逝大受打击,今日才会带他出来散散心。

方才陆墨甄心疾正要发作,心口又慢到快剧烈的疼痛,脸色苍白的像白纸,等卢泯然的妹妹出现以后,现下又似好了很多一样,脸上的气色都一点一点恢复了。陆氏一族的这种心疾白幽早有耳闻,只是外甥经常一好一坏,他也不知该如何为他救治,看他不再疼痛了也就放心许多。

可怜白幽一点也不敏锐,陆墨甄可是早在卢娉莞渐渐靠近雅间的时候就恢复正常了,白幽不如陆氏一族自己那么了解这个心疾,可陆墨甄却是非常有感应的。他坐在这雅间里,心疾发作,疼的他钻心入骨的时候,只知道好像他的伊就在附近,正当他想要忍耐不住出去寻找的时候,卢娉莞就出现了,那一刻陆墨甄才懂得对命定之人该有的感受。

是骨、是血、是肉,只有找到了她,那天生就被剜去的肉心才会得到填补。

陆墨甄现在无比确定,那强烈的满足感可以告诉他,娉娉就是他的伊。像他们陆氏一族,除非是天大的幸事,绝没有人像他这么幸运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伊。就像那几个王叔、堂兄,哪怕是活到死,都没有找到他们的伊,最终疼痛难忍,抱着绝望和遗憾自刎,宁愿死去,也不愿意孤独的在这世上活着。

伊,就是他们一生的解药。

只要有卢娉莞在,同她坐在一个雅间,一个地方,呼吸着她的呼吸,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人影陆墨甄都像着魔了一样得到巨大的满足。那是心灵上的叹息,从寒山寺离开起,他就没有好好睡过觉,焦躁、暴躁,不能容忍下人大声说话,甚至只要有人就像他父王那个愚蠢自作聪明的侧妃对自己说句话,都会想要杀了她。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发病,只是在差点掐死徐侧妃时,被下人的尖叫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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