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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撩起被染红的冰水，无声啜泣，他的血也是红色，他也是人啊！为什么那些所谓的贵族要这样对他？看到别人这样痛苦为什么会觉得快乐？为什么他要被这样对待？为什么……凭什么！就凭你们身份高贵吗？就凭你们祖辈的风光，所以你们就可以把别人年迈的父母当成箭靶射死，把人的身体当成玩具一样吗？鲜血让他疯狂，冷水让他麻木。他随意披上单衣，乘着翼鹰下山，躲在山里，看见服饰华贵的人就想办法抓过来。看着对方用恐惧的目光看着自己，看着那娇贵的身体流出鲜血，看着那象征贵族的徽章被踩在脚下，看着人一点点死去，听着他们发出的惨叫，那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格莱特漂亮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那种带着残酷的享受，那种带着残忍的行为，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个坐在上位上的人，掌握着好多人的生死。手掌沾满贵族肮脏的血，格莱特用这鲜红的双手轻轻捂住脸，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多脏，就像他一样，这么脏。原来还有和他一样脏的人，真好。面对比斯诺的指责，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可能已经有了点问题，因为在他所认识的人中，没有人会觉得那样残忍地把人的肉一点点从骨头上剔下来是很快乐的一件事，没有人会像他一样，他是个疯子！一直活在&ldo;幻梦&rdo;梦魇中的疯子！即使知道不对，他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深藏着的欲望，每次被发作后，他都会跑出去杀人，开始只是对贵族下手。后来慢慢的，明知道对方不是贵族，只是有钱的商人，或许曾经也是穷人，靠着自己的努力才爬上来的人，值得尊敬的人。可是他停不下手！脑子里有个声音不停在对他说，把刀刺下去，刺下去，这血多漂亮！父亲母亲被射死的时候，不也是这么溅起了这么高这么漂亮的血花吗？都是人，凭什么他们还活着，管他是不是贵族，都杀了！比斯诺知道的只是少数，自从一年前格莱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船舱里，那个叫雷熊的家伙站在身边冷冷地看着他。他动了动身体，全身疼得要命，不过比起发作时要强上太多了。&ldo;你一般多长时间发作一次？&rdo;见他醒来，雷尔夫开口问道。格莱特晃了晃有些晕的头：&ldo;不一定，有时一个月都很正常，有时两三天就发作一次。&rdo;雷尔夫点点头：&ldo;我想也是，&lso;幻梦&rso;本来就是控制人的精神，如果一直保持不喜不悲，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发作。不过你这种性格，几乎不可能。&rdo;格莱特没说话，他坐起身，蜷起双腿，缩在角落里，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他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只想这么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因为很累，不是身体，是心好累。&ldo;给你三个选择，&rdo;雷尔夫看了他一会儿说，&ldo;第一，我用黑魔法破坏你的脑子，从此之后你不会有任何感情，也就不会被&lso;幻梦&rso;控制。&rdo;&ldo;我不要！&rdo;格莱特突然大声喊，他想都没想就拒绝。哪怕是疯子也有感情，也能记住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他不要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他不要忘记自己的恨与爱。&ldo;就知道你不会同意。那么第二，学塞恩，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放下你心中所有的欲求，控制住情绪，基本也不会发作。&rdo;雷尔夫说着说着自己郁闷起来，确实青芒就是那副懵懂的样子，什么都不在乎，真让人郁闷。&ldo;我做不到。&rdo;这次格莱特声音很低，他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ldo;也就是选三了？&rdo;&ldo;你说来听听。&rdo;&ldo;第三，我杀了你，永绝后患。&rdo;话音刚落，一股狂乱的杀气就扑向格莱特，他看见雷熊身周缠绕着仿佛来自地狱深渊处的充满死亡气息的黑气，那与杀气不同，是毫无感情的没有任何希望的气息。杀气还可以激起人求生的欲望，可这黑气却让人只想让人放弃一切。&ldo;我不怕死。&rdo;格莱特声音很轻，但语气很坚决。&ldo;那正好，省得麻烦。&rdo;雷尔夫的话中不带丝毫感情。&ldo;可是我不想死。&rdo;他突然抬起头，暗金色的眼中燃着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火焰，&ldo;为什么要死，凭什么要死！我被丢到埃斯诺山的时候，那个贵族站在我面前，用我的身体擦了擦脚底的雪。那时候我就想，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rdo;&ldo;其实死了更轻松，我现在这样子，活着比死了难受。但活着很快乐，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快乐，我还是想活着。而且我还想有一天站在那个贵族少爷面前，让他看看，自己曾经当成玩物的人，也能让他知道什么叫恐惧，什么叫耻辱！&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