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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呀？&rdo;保安头显然忘记他巴巴走到门口是来干啥的了。&ldo;我叫红叶。红红树叶的红叶，爷爷好！&rdo;小毛头抱着他爸的脖子，前面很帅气的自我介绍，后面又来一手甜死人不偿命的爷爷斩。&ldo;小红叶真可爱。几岁了呀？&rdo;保安头的眼睛都眯起来。&ldo;四岁。&rdo;小东西小手一张，还掰啊掰的，掰给保安头看。&ldo;小红叶真懂事，幼儿园上大班还是小班啊？&rdo;&ldo;中班。爷爷，十三栋在哪里啊？&rdo;&ldo;在那里。看见没有，那个小花园旁边阳台都刷成蓝色的就是。&rdo;&ldo;谢谢爷爷。爸爸，我们去那里，时间快到了哦。&rdo;红叶很大力地拍拍他老爹的脖子。成舟疼得一缩脖子，看看时间确实已经指向十点，也顾不得和小鬼计较，连忙向保安头道谢后离开。等这对父子已经走到十三栋楼底下，保安头这才一拍脑袋：&ldo;哎呀！你们等等，我有话跟你们说！&rdo;不能让那对父子租那套房子，那么可爱的孩子出事怎么得了？可惜喊迟了，成舟父子的身影已经在门洞处消失。&ldo;等他们回来一定要跟他们说。&rdo;保安头急。&ldo;就怕他们当场签约。那个姓胡的房主也真够缺德的，离上次出事还没几天就又把房子租出去了。不像话！&rdo;另一保安探出头来道。&ldo;不行！等他们出来我一定要跟他们说。你们注意点，看到那对父子出来记得喊我。&rdo;上午十点整。成舟父子俩站在三元街金宝花园十三栋九一四号房门口按响了门铃。之前两人在楼下玄关按对答机没人回应，正好有人回家，他们也就顺便蹭别人的门卡一起进来了，好歹楼道里还暖和一些。一声，两声，半天没人开门。楼道里寂静异常。&ldo;十点了，那房主人呢？&rdo;成舟右手托着背上的儿子，抬起左手腕看表确定了一下时间，冲房租份上，他决定等到十点半。&ldo;你们是来租这套房子的？&rdo;&ldo;是啊。&rdo;成舟看着紧闭的大门随口应道。&ldo;你、你能……&rdo;&ldo;哇啊！老兄，你不要突然站在人耳边说话好不好？吓我一大跳。&rdo;成舟转脸看到来人，吓得差点跳起来，对方就差没把嘴巴贴上他的耳朵。抱怨了一句，成舟退后一步问道：&ldo;请问你是这里的房主？你好，鄙姓成，约好今天来看房的。&rdo;&ldo;来看房？&rdo;贴身站在成舟身边的青年也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奇怪。&ldo;是啊。请问你是房主胡志军先生么？&rdo;成舟发现这名男子看起来很年轻，穿着也非常朴实，不但穿着朴实，就连脸和气质都显得很……单纯，听声音也一时听不出来是不是那姓胡的房主。&ldo;我不是房主。这房子不租，你们可以走了。&rdo;年轻人催促似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看着紧闭的大门，表情似乎在担心什么。&ldo;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我昨天晚上明明接到电话说让我今天来看房子，怎么我人来了又跟我说没房子租？你们开什么玩笑？&rdo;成舟不高兴了。就知道世上没这么便宜的好事，六百块也想租整套新房还市中心？想得美！这下好了，给人耍了吧？奶奶的，别让我逮到昨天晚上打电话的人。年轻人看看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ldo;你快点走吧。这房子不租，谁都不租。&rdo;&ldo;你住这儿？&rdo;年轻人想了想，点点头。成舟已经肯定有人在耍他玩。红叶忽然从成舟的背上探出头，对年轻人亮了亮锋利的小犬牙。年轻人的表情一僵，眼中闪过惊惧，不由自主又往后退了一步。……刚才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ldo;算了算了。算我倒霉，白跑一趟！&rdo;成舟摸摸鼻子，气得半死又无可奈何，骂骂咧咧地背着儿子转身向电梯走去。成舟还没按按钮电梯门就打开了，男人背着孩子埋头就往里走，&ldo;砰&rdo;一下肩膀被人撞到。&ldo;哎哟！你这人怎么……呃，你就是来看房的成先生吧？&rdo;电梯里的人语气变换很快，前一刻还在发怒，后一刻却变成了小心翼翼。成舟抬起头，眼见电梯门在眼前合上，而电梯门前则多了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ldo;不好意思，我来迟了。我是这套房的房主，鄙姓胡。成先生，你叫我老胡就可以。&rdo;中年男子看到成舟像是异常高兴，不停地赔礼道歉，一边引导成舟往九一四室走。成舟望望眼前的中年男人眨眨眼，又侧身望了望刚才敲过的大门。咦？那名年轻人呢？&ldo;你是房主？&rdo;成舟把目光转向中年人。&ldo;是啊。&rdo;房主老胡在九一四号房门前站住脚步，侧过身来回答。&ldo;你要把这房子出租？&rdo;&ldo;是啊。&rdo;把红叶从背上放下，成舟举起左手比划了一下刚才那个年轻人站的位置，道：&ldo;可是刚才……有人说这里不出租。那个人刚才还在这儿……&rdo;&ldo;谁说的？谁说这儿不出租了？哪个缺德的？那人长什么样？&rdo;胡志军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ldo;一个年轻人，大概这么高，瘦瘦的，穿格子衬衫牛仔裤，看起来像学生又像刚进城的打工仔。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人。&rdo;成舟描述道。&ldo;你说一个年轻人……看起来像外地人？&rdo;胡志军咽了口口水。成舟点头，忽然叫道：&rdo;啊，想起来了，他右边下巴上还有一道伤痕，挺长的，大约这么长。&rdo;成舟用手指在自己脸上比划。&ldo;是么……呵呵……呵呵。&rdo;&ldo;胡先生你没事吧？&rdo;&ldo;没事、没事！那个……你既然来了，我们就先看看房子吧。&rdo;胡志军强颜欢笑，掏出钥匙。&ldo;爸，&rdo;红叶轻声叫。&ldo;什么事？&rdo;成舟随口问。&ldo;你看，&rdo;红叶小手一指，一脸好奇地说道：&ldo;门怎么自己打开了？&rdo;房主胡志军&ldo;唰&rdo;地抬起头。身前，九一四号房门静悄悄地敞开了一道一人宽的空隙，似乎在无言地邀请他们进去。胡志军看看手上还没插进门锁的钥匙，再看看已经打开的大门，脸色瞬时变得惨白。隔了半响，才打哈哈道：&ldo;哈哈！你看我，昨天有人来看房，走的时候竟忘记把房门锁上。哎呀，真是！&rdo;&ldo;是么……&rdo;成舟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已经开始觉得这事有点古怪。回过头，老胡的脸上已经堆满殷勤的笑容，热情招呼成舟父子俩进去。&ldo;呃，可是里面住的人怎么办？&rdo;&ldo;里面住的人？&rdo;老胡在房门口僵住。&ldo;里面没有住人啊。上次的住户已经在一周前搬走了。&rdo;老胡确定似的又往里面看了看，&ldo;你看，一个人都没有。&rdo;&ldo;不对，刚才那个年轻人明明说他住在里面……&rdo;成舟看着房主的表情说不下去。可怜的房主，还没见过人的脸色能白成这样。&ldo;哈哈！你说笑呢！这是空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不信你进来看，进来进来。&rdo;房主干脆伸过手来拉成舟。成舟一把拉过红叶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ldo;红叶。&rdo;成舟低头看小鬼。&ldo;嗯？&rdo;红叶看着墙壁爱理不理。&ldo;你刚才也听到那个年轻人说他住在这里的对吧？&rdo;&ldo;不知道。&rdo;红叶摇头。&ldo;哈！&rdo;房主一听，大喘一口气，连忙半抱怨地说到：&ldo;你看你，成先生，你都说些啥呢！看把我吓的！好了好了，一场误会。你到底要不要看房？十一点我还约了一个呢。&rdo;&ldo;但我看到房门自己打开了。&rdo;红叶扭扭脚丫掰掰手，无聊地伸出手指对着墙壁点点画画。&ldo;既然等下还有人来看房，我看就算了。我再考虑考虑……&rdo;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成舟颈背上的毛一根根竖了起来。&ldo;哎呀，你还考虑什么呀？既然来了先看了再走嘛！来来来，进来看看。说不定你一看就喜欢呢？&rdo;胡志军心想我哪来的第二个看房的人。这还不都是欲擒故纵嘛，干吗给我当真呀。唉，可怜他这房子都有名了。连保安室的人都跟他作对，把一个两个看房的人全部都劝了回去。就算没有他们劝，这段时间电视天天放，他这房子已经变成有名的凶屋！虽说没有指名道姓说明出事的房屋到底是哪个楼盘、哪栋哪号，但光是一句三元街某小区某九楼的套房，就可以让想租房的人一看到他的房子就逃之夭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似乎还不知道实情的，怎么能就这样放过？总之，他这房子怎么也要租出去。今天非要让这人签字画押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