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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苏醒的代价白（第1页）

在费提诺与狄梵的交谈结束后，一道光芒从莉莉丝的身体散出来。那是许许多多的灵魂的碎片。

经过了近百年的修补，莉莉丝的灵魂被补全了，但是那个补全的部分被一个叫做娜娜莉的灵魂占据了。

老城主说过，她是莉莉丝的母亲。但她又不单纯是莉莉丝的母亲。娜娜莉并没有娜娜莉之前的记忆，只是催生而成的全新的一个人格。拥有着和莉莉丝同样的记忆但是却更加稳重成熟的性格。

周边的女仆早就听候命令在月亮泉旁等候多时。手里早早备好了衣物和梳洗用品。但是她们是不能进入月亮泉的，只能在一旁等待公主自行跨出月亮泉。

莉莉丝身上并无着任何衣物。她从月亮泉中央的大石板上坐了起来便开始审视周边的环境。在包括费提诺和狄梵在内的数十个人的注视下。她眼前一亮，缓缓踏入泉水中，朝着两人走来。

当她跨出月亮泉的那一刻，女仆们蜂拥而上为其穿衣打扮。但是她却屏退众女仆，只披着一件稍稍能够遮体的羽衣继续朝着两人走来。

【别来无恙啊？费提诺叔叔。】莉莉丝来到费提诺面前，几乎要贴在他身上。两人对视，一人低头一人抬头，场面奇怪。

【我说过要叫费提诺哥哥的，睡了一百年睡迷糊了？】

【哈哈，确实睡得有点久了呢。】

莉莉丝的表情突然冷却下来，说【我差不多该厌倦了生命，其实不醒来也罢，娜娜莉会一直陪伴着莉莉丝，也只有莉莉丝能理解娜娜莉。在睡梦中的那个空间是无比开阔且富有创造的。莉莉丝和娜娜莉在里面已经度过了普通人的一生了。那里的我已经衰老，死去，现在我的从那里面醒来，却依旧年轻。我能很快地理解这一切，是因为我时常在梦中听到父亲的呢喃和女仆的私语。我能理解我正处于一个怎样的世界里。但真真假假是没有意义的。生命本身也是没有意义的。】

【你并不想醒来吗？】

【莉莉丝醒来了，娜娜莉就睡去了。我已经喊不醒她了。这是苏醒的代价。】

【你口中的娜娜莉是谁？】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她叫娜娜莉。】

说着，莉莉丝注意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狄梵。

她后退了几步，问道【刚才我其实隐约听到了你们的交谈，我听到你们在谈论取代哥雷亚西斯什么的话。还有移民一类的话题。我不是很清楚前因后果，但娜娜莉说你是个可靠的人。】

狄梵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莉莉丝，狄梵的眼神开始躲闪起来。

【确实是个可靠的人。】费提诺打趣道，【就等着哥雷亚西斯的交接仪式了。到时候就该称呼狄梵大人了。】

【不，不用······】

【看来这是费提诺叔叔的好朋友。】

【是啊！这个好朋友前几天下手可一点都不留情。】

这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城主还是忍不住赶过来想见见醒来的莉莉丝。他还沉浸在自己不必要的羞愧中，但莉莉丝一转身看到眼前这个熟悉的老人。已然不觉热泪盈眶，这不是记忆中父亲的模样，不是那个年轻飒爽威风八面的城主父亲。苍白的头也长满鬓角。皱纹也开始遍及皮肤。衰老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开始占据这位英雄传奇父亲。

但是，莉莉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老城主，飞奔过去扑在了他的怀中，女仆无不被其感动落泪。费提诺和狄梵先行退下，给这父亲久违的重逢留下时间。

莉莉丝并不知道老城主衰老竟然因为为了救自己而触犯禁忌承受了惩戒。众人统一口径称作是种族身体到达极限后的自然衰老。

重逢是短暂的。在把哥雷亚西斯正式交予狄梵后，【瞒】选择不与莉莉丝告别，一个人踏上了桃散里的返乡之路。

即便事后莉莉丝怎么追问，也没有说出【瞒】的去向。即使知道鬼域的所在，那也不是莉莉丝到得了的地方，十五灵域深山险壑。桃散里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已经灭族了的小聚落更加无迹可寻。

莉莉丝举步无亲，虽然有着公主的身份，那早已名存实亡。狄梵在保护她的义务上尽职尽责。但莉莉丝却只能过着好似林中鸟一般的生活。

雷米雷亚本打算按照计划让白洛和柊跟着费提诺回南国。但似乎临时有事先行离开了。

只是托西蒙给白洛留了口信，说是，二域的家里有点急事回去处理，让两人在这里等着，一周内就回来。

虽然白洛还记得雷米之前说过那么一嘴，柊在费提诺的保护下会很安全。不过，两人的临时离开，也让他有些难以决断了。因为如果是需要国家级别的权力来保护柊的话，现在狄梵就满足了同等条件。

白洛觉得罗城是个更适合偶尔休闲旅行的城市，这样繁华并不适合自己作为一生的居所，而费提诺那里或许是个悠然度日的好选择。

他失去了判断力。开始担心起暗地里那些伺机而动的歹人来。便先行住进了狄梵的宫廷内。柊和莉莉丝在这段时间里成了好玩伴。而费提诺则在白洛犹豫不决之时，也因为家国事务，依依不舍地告别众人返回了南国。

不知怎么呢，某天柊突然跟白洛提起了她的好闺蜜莉莉丝的事情，说是她迟早会离去，找回自己失去的半个灵魂。

这让白洛感到诧异，莉莉丝其实清楚地知道一切只是无能为力，所以沉睡才是更好的选择吗？她曾说在梦里度过了一生，这让白洛重新开始思考起了生命的意义，在梦里，无论怎样的生物，精灵、鬼还是人类······都能经历青年到中年到衰老。

只不过那是虚幻。比起莉莉丝，白洛明白这一点。

莉莉丝始终是个人类。比白洛更为脆弱的人类。

【就像是一代箱庭人获得恩赐取得重生一般，我现在的状态也是如此。我并不是不珍惜生命，只是觉得生命理应丰富多彩。死在追寻某物的路上并不算是浪费生命。】狄梵从柊的口里得到了这么一句莉莉丝话语的复述。

【她没说她要去哪里吗？】狄梵有些焦躁。他和【瞒】一样，注重责任。

【既然已经为此刻的苏醒付出了代价，那么自己理应解答沉睡的原因。那便是找回失去的半个灵魂，在尽头与父亲重逢。】

你为何不拦着她？你有机会可以做到的。

白洛并没有这样去质问柊，因为他不知怎么的有点感同身受。或许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种苏醒，而另一个更为真实的自己之前所经历的时光便是沉睡的造物。

两者都是独立的存在，都不可被否定。

【我或许也该和另一个自己握个手，至少在我们的有生之年。】

【那我就陪着少爷。】

狄梵把罗城交由了狐白暂管。踏上了寻找莉莉丝的道路。

狐白也顺利坐上了管理者的位置。

白洛却迟迟等不来雷米和雷亚。

上述，出自我口，记录于本。

本人魔灵通伊，箱庭第七纪三百八十三年十一月十八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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